离除夕还有三天,天智峰上已经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刻,高处不胜寒,这个时候,无尽庄里的人多半是躲在暖阁里不愿出去的,大家各自都在自个儿的院落里互不干涉对方,名义上是兄弟姐妹,实际上,连陌路人都不如,
“五爷,今年除夕掌门会回庄里同几位几位爷们一块儿过,五爷有特别需要购买的物件吗?属下现在去跟管事的通报一下,他们要下山顺道给五爷带回來,”
“容夕,你说几个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凑在一块儿过年,到底有什么意思?”
岳茗冲窝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到了她最艰难的时刻,葵水來的时候,她像是病入膏肓一般,肚腹的疼痛加上毒性隐隐发作,她不知自己能被这种痛苦折磨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容夕最了解她的状况,吩咐人换來刚添上炭火的暖炉,用棉布包了几层才细心地撩开毛毯放在她的身边,“五爷很难受吗?要不属下去药阁里取点药材來?”
“不必麻烦了,容夕,你先下去吧,我沒有别的事了,天冷,你早些下去休息吧,”
闻言,容夕嗯了一声,只觉得此刻的五爷好像与先前不太一样,“五爷要回床上吗?”
“不用了,我就在这躺一会儿,困了的话我自个人会上床的,”
由此,他更加确定这个五爷变了,因为她身上沒有那股令他恐惧的寒意和阴冷了,而且语气也比以往温和多了,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慢慢退出去,正要关门的时候,,
“容夕……谢谢你,”
拉着门框的手微地僵住片刻,他朝她望去,她闭着眼,一旁的烛光打下來,使得她的脸隐在淡淡的阴影下,她微微皱着的眉像是藏着太多心事,眉眼间的戾气比上一次回來的时候更少了,整个人越來越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消瘦的脸缩在锦被里,太过安静的面容令他产生错觉,她会不会现在已经……
“五爷?”他的心突地恐慌起來,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
“容夕,你若是需要什么,银子都在柜子里,你自个儿去拿吧,不必向我汇报,”
她半睁着眼,背光处,看到他的脸被黑暗遮住一半,另一半却写满了惊慌不安,她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我沒那么快就走,这糟糕的身子是非得折腾得我生死两难了,”
“多谢五爷关心,属下什么都不需要,”他很想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找个疼爱你的男人共度余生,只要你好好活着尝尽人生百味就好……可惜,这话始终是不敢说出口的,
“属下告退了,五爷早些休息,”
房门被轻轻合上,她轻叹着又朝里面缩了缩,冰凉如铁的四肢和肚腹有暖炉烘烤着,可是心该用什么來捂着才会捂得热呢?
她从不知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竟是这般难受的,每每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就被被锁链扯着,被钝刀锯着,整个人都开始疼痛起來,她答应了要跟他一块儿新年的,如今,她只能失约了,陷得太深,走的时候她如何能了无牵挂的离开呢?
“公孙意,你千万别怪我啊,我是迫不得已的,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们必定会成为仇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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