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纯朴,总之偏僻村落对人没有过多戒备,汤森用颇具神秘感的手法敲开绑架对象的大门,在他面前拉下软帽,趁着对方惊叹自己的黑色短发和黑色眼睛,用右手掌猛击对方颈侧,他就像面团一样倒下了。
汤森没有跟他客气,卷了他的细软、书籍和生活物品,顺便还饱餐了一顿。然后在夜色掩盖下把绑架对象拖出村子。当然,吃一堑长一智,汤森避开了那棵该死的树。
在清晨的鸟鸣和微风中,被绑架的宗教人士也就是倒霉蛋二号已经醒了过来。因为双眼被蒙着,双手被绑住,所以他只能蹲在汤森临时搭建的矮小窝棚中,丝毫不敢乱动。在距离他不远处,在慢慢弥散开的芬芳烤肉香气中,汤森也在梳理着自己内心的纠结――为了生存,他会按照丛林法则办事,但他毕竟不是野兽,所以他要决定绑架的最终结局。
是撕票呢?还是撕票呢?还是撕票呢――但脂肪的滑润打断了这个过程,无尽噩梦之后的第一块烤肉,使汤森感动得流下泪来,也使他更加拿不定主意。所以,汤森只能让现场保持在萧杀的氛围中,等待着火候。
用过早餐之后,他才开始一边翻动书籍,一边打量着对方。其实翻书只为给对方一个假象,而细致观察有助于取得突破。
他在体系中的地位不高,可以从制服磨毛的边角上看出来;他的阅历应该不够丰富,因为他的年纪并不比汤森大,而汤森自己不过才二十出头;他应该很好学,因为书籍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同一种笔迹的批注;他严谨,身上收拾得很干净,他顺从,房间里没有太多个人物品。但是他不穷,因为他是村子里唯一的宗教人士,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
他是个坚定而单纯的职业人士,且正处在一生中最虔诚最梦幻的时候。幸运的是,二十出头的人只要一点被突破就会全盘崩溃,但麻烦在于,因为信仰上的纯粹,他们通常都认为自己是硬汉,就像带着露水的杂草一样欣欣向荣永不凋零,必须要让他们见识真格的才行。
然而汤森的身体并未恢复,现在就拖着伤员在山中跋涉的话,这并不是好主意。
也许换了其他人来,这事挺难办,可在称职的帝国情报官员眼里,或者说在此时的汤森眼中,对方只是个小障碍――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沉默和增压方式就最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