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打人是一项很耗体力的运动,况且大司命还是个老头子,我和向师兄都好端端地站在书案一侧,他却已经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子上。
“私闯幽冥司!篡改生死簿!乱入轮回道!”对于我的恶行大司命如数家珍。大司命动怒后内息有些紊乱,一口气堵上咽喉,竟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我不禁笑出声来。
“还敢笑!算你狡猾,但却百密一疏,你以为将白狐的灵魂度入凡胎就无事了吗?我不妨告诉你,白狐没有被正常处决,他的卷宗是不会消失的!”大司命喝道。
我心中一惊,怕大司命将要重审当年那个案子,若是那样,小叶就会被分魂断魄!
我低着头,弱弱地说道:“大司命英明神武,千里罪大恶极,千里不为自己求饶,只希望大司命看在叶醒幡然悔悟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不要取他性命。”
大司命脸上结了一层冰霜,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我。
“况且,青丘狐族是我们最忠诚的盟友,若是处置了叶醒恐怕会动摇我们的万年契约。”我虚弱地说道:“青丘白狐确实犯了大忌,但是这事端毕竟是由我天众而起。若深究原因恐怕还会牵扯到更多人,难免会动摇天界的根本。”
大司命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审视着我,说道:“你还晓得利害关系?我感到很欣慰,但也很生气!你明明不蠢,为何还要以牺牲自己的前途为代价来挑战整个天界的权威?你知不知道――和天斗,你,必死无疑!”
眼泪夺眶而出,心中五味杂陈。但这眼泪并不为撕裂的伤口,而是为了这似曾相识地谆谆教诲,和那语重心长的口吻。
我以前经常闯祸,体罚对我来说简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今天受的这几戒尺,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师父经常跟我说,体罚的目的不是虐待而是引导。
我并不抵触这种血腥的引导,我讨厌的是幸灾乐祸或置之不理。师父的历劫,对我而言便是一种缺失,我失去了效仿的对象,对于神器的研究,也不似从前那般沉醉,再加上步纤尘的阖然离世,我的性情便有些乖戾。
大司命虽然重重责打了我们,但我心里知道,他只是替师父教导我们而已,并不是存心看我们热闹,也不是故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