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异常冷静说道，脸颊边有风拂过，下山的路被他拦住了。
袖中双拳紧握，我控制住了不去追问他背弃诺言，绕开他准备下山，胳膊却被他一把紧紧给握住了，挣脱不开。他像是认出了我是谁，可是，好像又不是很确定，紧握着的手不放，目光将我上下细细打量着。
我撇过头，将脸上的眼泪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用着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平静语气，冷冷对他说道：“放手，我不想上山拜师了，我想要回家。”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也许是想要来看我出丑的样子，也许是想要来确定确定一下眼前这个衣裳褴褛的疯子会不会有可能是他不闻不问忘了一百年的弟子。
胳膊上紧握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隐隐感觉到有一丝颤抖，半晌，鼻前莲香渐渐袭来，听到他声音颤抖着问道：“鱼歌，是你吗？”
是，我很想告诉他，自己是鱼歌，可又担心自己这一会欣喜过后，下一刻又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笨蛋，大傻瓜，也许，他只是因为自己徒弟掉了而有些担心吧！
避开他的眼神，我缓缓摇了摇头，试着甩了甩紧握在手腕上的手，还未有挣脱开，鼻前莲香扑来，腰身被他一把紧紧揽住往怀中带去。
“呵，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百年分别，再次相见，我怀念他身上的气息，舍不得伸手去推开他，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前，泪如雨下，嘴上依旧不肯认输道：“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今天不是要收弟子了么，我就不打扰了。”
“收弟子？”
他声音有些诧异，貌似比我还要意外得知这个消息。
“是的。”
埋下头盯着被清晨山露打湿一片的樟木阶梯，看着木阶缝隙里面沉积的雨水顺着缝隙慢慢滴落下去，打湿到地面上，散尽，我心里一阵难受，哽咽道：“醒来的时候，连呼吸说话都会很难过，就算很简单的要喘一口气，胸口前都会疼的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在不时剜着身上的肉一样，可是，就因为心里面惦记你，以为你还会担心自己，所以，我就跑去求了菩台很久很久，后来，才得知你从来没曾去过妖界打探过我的消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我从妖界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