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离了编队向右盘旋,一边晃动着翅膀一边用无线电在公共频段喊出了红色飞机的驾驶者的名字。
“曼弗雷德・冯・李希特霍分!”
红色的梅塞史特果然向我转了过来,而且他的僚机并没有跟过来――看来那家伙的骑士情结相当的重。
李希特霍分本来就有着位置的优势,而我为了加强挑衅的效果又切入了梅塞史特109所擅长的右盘旋,所以他咬住我的尾巴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对我打了几个点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李希特霍分的习惯,他喜欢在正式攻击前提醒对手,让对手注意躲避。他的名言就是“就算是战争也可以有礼节的进行”,他是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我当然不会辜负李希特霍分对我的提醒,就在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一百五十米上下的刹那,我把操纵杆猛的推向左边,操纵着飞机径直撞进了旁边的云层。我隐约的听见枪声,以及子弹打在飞机的铁壳上的声音,不过操纵杆和脚舵并没有传来异样的感觉,也没有看见火光,油料表的读数也正常――显然李希特霍分的第一次攻击没打中要害。
我一边操纵飞机在云中飞行,一边估计着红男爵的飞行路线,盘算着离开云层的时机,可没想到这块云比预想的要小得多,转眼间我就冲出了云层。
撞出云层的刹那,红色的梅塞史特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我死死的将操纵杆推向一边,眼前的梅塞史特也立刻倾斜了机身。
交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符文动力系统互相干扰造成的剧烈的震动差点让操纵杆从我手中滑脱,梅塞史特留下的幽蓝航迹在座舱外面一闪而逝。
我回过头,看见我们俩的航迹交错的地方幽蓝色的光芒拧成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球,越过光球的边缘,可以看见红色机影正拉着两道蓝色的尾迹在转向。
我笑了,论盘旋性能,可是这边占优势――不管是往左还是往右。
借着雅克那比梅塞史特小上一圈的盘旋半径,我咬住了红男爵的尾巴,他立刻转入了爬升,想依靠梅塞史特在垂直机动上的优势摆脱我。
不过此刻我的雅克和其他的雅克有那么些许的不同,因为伊娃的缘故,它比其他雅克要敏捷一些,更重要的是,由上一次飞行的经验看,伊娃能让符文系统的推力输出也大幅度提高。
现在我所驾驶的雅克的性能可是可以媲美轴心国新型机的,红男爵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我操纵飞机,紧跟着红色的梅塞史特进入了爬升,我们直接的距离不但没有加大,反而在缓慢的缩短。
红色的机影被我套进了瞄准光圈。
就在我将要扣下扳机的前一刻,冰冷的寒意侵袭着我的后脑勺,说时迟那时快,我看见红色梅塞史特的主翼后方腾起一片白雾。我立刻意识到那是因为它的主翼后半部产生了涡流,涡流造成的低压让空气中的水蒸气的凝结温度大幅提高形成了这白雾。
而这种时候主翼后段会产生涡流,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那架飞机马上要做剧烈的机动动作――比如我那引以为傲的绝招。
我拼了命的让飞机横向翻滚――雅克的设计让它很难直接改出垂直机动,而爬升状态下横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速坠机。
我的第一个横滚才翻了半圈,红色的梅塞史特就像根从高空掉落的木桩一般向后翻倒,由转向后方的机头射出的火舌舔过我的机腹,符文系统的蜂鸣警报器尖叫起来,告诉我至少有一块附加符文块被命中。
不知道是不是受符文块被击中的影响,雅克的符文系统出力在一瞬间发生了相当大的波动,飞机也进入了半失控状态,一阵令人晕头转向的旋转之后,我好容易稳住了飞机,却损失了一千多的高度。
我再一次飞行在云海的缝隙中。
“伊娃!”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查看我的妖精的状况,后座上的少女额头上结着一排细密的汗珠,看来刚刚稳住符文系统耗费了她相当多的精力,不过她的脸色相当的平静,依然不断透过耳机传来的歌声让我放下心来。
我抬头搜索天空,发现那个红色的影子现在在我的后上方,正气势汹汹的向我俯冲而来。
攻防转瞬间交替。
那家伙果然是和我同等级的存在,就拿刚刚那个机动来说吧,它在完成难度上比我的绝招要低,但是却更具实用性:它对时机的要求没有我的绝招那么苛刻,损失的速度也没那么多,攻击结束之后还可以直接转入俯冲脱出。
奇异的兴奋感让我握住操纵杆的手微微的颤抖。我想起我第一次和父亲比试追猎技巧的那个冬天,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那件用冰原狼的毛皮制成的披风就转到了我的肩上――那是村里最好的猎手的证明。
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好的猎手吧,李希特霍分!
就像刚刚李希特霍分想借由垂直机动摆脱我一样,我依靠着雅克优异的盘旋性能,领着红色的追猎者在云层中兜着圈子。我不断的左摇右晃,用云来遮挡对手的视线,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但是红色的梅塞史特确实是个老练的猎人,它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和我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超过三百米。
它没有再开火,而是专心的等待着一击必杀的那个时刻,这让我浪费它的弹药的打算落空了。
再冲进云里摆脱掉它?
可是那样只不过是让状况恢复到几分钟之前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这难解难分的空中缠斗拖得更久。何况现在我知道敌人有那绝活了,就算我闯进云里摆脱他之后,又顺利咬住他的尾巴,他只要一爬升,我就只能远远的跟着――我可不想再吃一次他的绝招。
这样的话,就让他尝尝我的绝招吧!
这时我产生了片刻的迟疑,阿克西尼亚和娜塔莉亚的脸掠过我的脑海,紧接着是伊娃的笑脸。
我该做这个机动么?如果伊娃也因为这个机动死去了,我该怎么办?
没等我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的手就自顾自的拉动操纵杆,让飞机进入了爬升。
身后那个敌人是非击败不可的,所以……
我回过头,确认红男爵乖乖的跟在我后面之后,我扫了眼后座上的伊娃。
这个动作本身并不会让妖精过劳死,因为我在训练中和娜塔莉亚、和阿克西尼亚都做了多次这个动作,只要我不做多余的事情,就绝对没问题!
这样想着,我用力握紧了手中因为急剧爬升而微微抖动的操纵杆。
为了让敌人接近,我稍稍松了松油门。
就在敌人接近到开火就必定能击落我的距离的那一刹那,我放开了飞机的减速板,同时向后猛拉操纵杆。
熟悉的失重感一下子将我包裹起来。
我绷紧了双臂的每一块肌肉,我就这样以自己的意志为双臂套上了一层层枷锁,死死的禁锢住它们的动作。此时此刻我一下子理解了伊娃要焊死弹射杠杆的心情,对后座女孩的珍惜之情让我更加用力的绷起手臂上的每一块肌肉。
绝对不能推操纵杆,绝对要等飞机自然复位。
重力慢慢回到了我的周围,原本因为部分翼面失速而显得轻飘飘的脚舵也恢复了质感――飞机完成复位了!
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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