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的指尖,她的体温通过柔软的指尖传来,一直顺着我的手臂传入了我的胸腔,因为不好的想象而聚集在我胸口的寒意就这样渐渐消散。
我弯起手指,反握住伊娃的手,让更多的暖意从我的掌心传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航空任务官正盯着我们悄悄握在一起的手,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看你们俩没问题。”对上我的视线之后,航空任务官笑着对我们摊手道,“明天二位就好好享受你们的第一次空中之旅吧。”
告别航空任务官之后,我和伊娃回到分配给我们的单间宿舍,我开始读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这部书是我爷爷教我认字之后我读的第一本书,并且至今都是我的最爱。
我看书的时候,伊娃就低声哼着小曲,站在窗边摆弄着别的妖精送给她的盆栽。
过了一小会,萦绕在我耳边的少女的哼唱渐渐的消失,寂静降临在小小的宿舍里。我有些奇怪,就稍稍将目光从书本上抬起,投向站在窗边的伊娃。我看见她右手轻轻扶着杉木窗框,左手放在窗台上,下巴微微扬起,一双浅红色的瞳孔对准窗外的天空,似乎正在眺望在无限远处的某个地方,原本清澈的目光因为没有焦点而变得浑浊。
阳光轻柔的落在她的身上,窗外吹来的微风撩动她的发辫,风中蕴含着的尘土味中混进了淡淡的发香。
我忽然想起半个多月前我在基辅空军基地的跑道上第一次见到伊娃时的情景,那时候伊娃就是以这样的表情,站在燃烧的业火之中,眺望着天空。
这样的表情,也是她给自己套上的伪装吗?
我疑惑了。
开朗又冒失、还有点任性的伊娃,娴静稳重、时不时还会透出某种神职人员般的圣洁感的伊娃,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伊娃呢?
我被这问题困扰着,最终,我决定不再为它烦恼,继续看书。反正只要我们俩都按照约定一直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伊娃的真实。
又过了一小会,我听见一声门响,应声抬头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伊娃的身影。
我看看窗外,发现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渐渐西沉的太阳的光辉中有归航的战机滑过窗户里的那一小片天空,透过窗户传进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更加映衬出屋里的寂静。
我知道伊娃在晚饭前喜欢到处走走,刚刚她大概是看我看书很投入,所以才没有叫上我一起去。
等晚饭前再出去找她吧,我这样想着,又回到了书本中的世界。
当我读到那篇描写大自然的美景的《森林和草原》的时候,宿舍的大门在一声巨大的闷响中被踹开了。
破门而入的是负责检查我的座机的地勤小组组长,我刚一抬头,这名壮硕的哥萨克小伙子就把头上的船形帽扯下来扔到了我的脸上,在帽子上的汗臭味塞住我的鼻孔的同时,小伙子的咆哮也震撼着我的鼓膜:“少校同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你到底把妖精们当什么了啊!你怎么能对伊娃小姐下那种命令呢?”
什么?什么命令?
我把那浸透了汗臭的帽子从脸上拿下来捏在手里,狐疑的看着闯进来的地勤兵中士――我记得他好像是叫米沙耶维奇。
“什么命令?我怎么不知道?”我抓住米沙耶维奇喘气的间隙,反问道,“我从来不会对伊娃下命令啊?”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伊娃小姐自己要求焊死自己的座舱的弹射拉杆的吗?这怎么可能嘛!”
我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所以接下来一分多钟里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米沙耶维奇的咆哮。
我实在想不出来伊娃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要知道在飞行任务中,妖精和飞行员不一样,为了保证和符文系统的接触,妖精们的手脚在飞行过程中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禁制,所以在战机被击落急需跳伞的状况下,妖精无法像飞行员那样迅速离开座位――就算有飞行员帮她们拉开座舱盖,她们都无法做到这点。所以在雅克系列机型上,都不惜牺牲飞机的一部分空重,专门为妖精设置了弹射座椅。
焊死弹射拉杆就等于堵住妖精逃生的道路,一旦飞机被击中,搭乘其上的妖精就必死无疑。
为什么伊娃要这样做?我们不是约好了不能死的么?
我突然又想起刚刚伫立在窗前仰望天空的伊娃,而不知为啥,阿克西尼亚那压抑着悲伤的决绝面容在一瞬间和伊娃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刚刚在航空任务官面前体验过的不安再次袭来,我将手里的船形帽一把丢回给米沙耶维奇,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军帽,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宿舍,丝毫不理会还在怒气冲冲的喋喋不休的地勤中士。
我在机库里找到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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