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月那次会面,到十月,国内外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比如日军南进军团被台湾爱国军民打了个鼻青脸肿,比如康有为的强学会被李鸿章查封,结果李中堂这个行动非但没有止住全国上下文化人中的变法之议论,反而让变法的呼声高涨起来。
而这国际国内的波澜壮阔和林有德没什么关系,八月之后革命党大概全部从林有德的沙龙里撤出了,之前还偶尔能在年轻人中听到革命和变法孰优孰劣的争论,这会儿完全听不到了。林有德偶尔会在夏家的大宅子里碰到王天麟,每次他都会厚着脸皮问宫崎寅藏的近况,搞得王天麟看他的眼神都完全变了。
林有德也不计较,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处藏身的地方,甚至备了少量的药品,这些表面上是为了在起义失败的时候掩护革命党,实际上就是为了做样子招揽宫崎寅藏的。其他革命党人能救当然顺手救一下,反正能刷声望,何乐而不为,关键是把那武士妹子掌握住。
所以跟王天麟暗示了一番后,林有德也不管这年轻管家有没有想透其中的玄机,就忙自己的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商业往来这些东西林有德一概不懂,在前一个时空林有德上班的三年是做市场策划的,不上班的那些日子里么……所以你让他出点子搞市场推广那没问题,尤其是这种营销学根本就连概念都没有,后世的营销大师们连精子卵子都不是的年头,他林有德就是世界头号营销天才,他能把冰卖给爱斯基摩人,把洗发水卖给秃子。但你要他去管具体的商业运作,抱歉,他不行。
要不是从夏家本家过来的账房先生,和林有德刚点出来的那个防止雇员中饱私囊的特技,说不定林大掌柜已经被下面的雇员给卖干净了。
林有德也知道自己管不了具体事务,术业有专攻,人力资源管理自然不是他这个市场策划该插手的。于是他很干脆的把这些具体事务丢给夏家过来的那个老账房,自己每天游手好闲,跟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拉关系,美其名曰“经营人脉”。
八月之后林有德生活的另一个变化是,夏芳兰开始每天出现在林有德的沙龙里了。
本来夏芳兰的起居生活都归专属管家王天麟安排,这会儿王天麟去忙他的起义大计去了,夏芳兰就没人管了。这夏家的大小姐二话不说就赖在了林有德的店里,每天缠着林有德陪她。
而这夏芳兰,兴趣转移得特别快,除了对林有德本人一直保持着极高的兴趣之外,其他东西大小姐玩几天就腻了。
为此林有德先是“发明”了大富翁,又“发明”了卡坦岛,最后他甚至有冲动要去“发明”乐高积木来满足大小姐那似乎永不满足的玩乐需求。对此林有德结识的一位公子哥很不以为然,这位公子哥是公认的广州第二号少女杀手――第一号当然就是林有德了,他对林有德说:“有德兄,你弄那么多有的没的,她永远不会满足。但你只要让她品尝到床事的乐趣,那么今后保管她过来就只想让你把她抱上床。”
对这种看起来很偏颇的言论林有德不置可否,他还不想让夏家老爷子拿着文明棍死命的敲自己的脑袋。何况现在他林有德各种福利各种豆腐都没少品尝,除了没接吻没扒衣服没打炮,林有德其他啥都干了――两人独处书房,只要不发出声音那要干什么还不是随便么?
现在每逢夏芳兰独自闯进林有德的书房,林掌柜做的第一件事准是品味一下少女胸部那诱人的触感,而大小姐的态度也由最开始的震惊到羞涩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现在林有德摸上去,夏芳兰就跟没事人一样,还要往林有德怀里坐,完全把自己给倒贴干净了。
金手指什么的,真给力啊。
都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上个时空没怎么碰过女人的林有德色胆开始膨胀。他越是揉夏芳兰的酥胸,就越发惦记起宫崎寅藏。
武士娘啊,神姬啊,将来治国安邦平天下靠的是这帮免疫他林某金手指的妹子啊!
林有德选择性的遗忘了清末民初的诸位猛男。
就这样,林有德一边坐看天下风云,一边玩着妹子(……),终于等到了1895年重阳节。
这天林有德沙龙的大多数常客都跟家人插茱萸赏菊花去了,沙龙里只有一些只身来广州求学的年轻学生。林有德在店里踱着方步转了几个来回,心理焦虑得紧:这起义应该今天凌晨就响枪,怎么回事这是?
结果林有德在店里转悠到傍晚,也没等到起义的消息。入夜,沙龙就和往常一样喧闹起来,林有德接连和几个熟识的有进步倾向的少爷搭话,结果都没收到起义的风声。
再后来夏芳兰高高兴兴的来了,身边却依然没看见王天麟。
实在闷得慌,前文艺青年决定吟诗一首抒发胸中抑郁: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
这诗一吟出口当即一片叫好,肚里有墨水的都听出来这诗有点水准的,更多的人根本就是附和林有德这个社交圈的新贵罢了。可林有德下一句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战地,黄花?莫名其妙的两个词当即在沙龙里引发议论,林有德也没办法,人家原诗就这么写的,他作为九流文艺青年可没本事改,只能接着往下吟: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后世对林有德在1895年吟出的这首采桑子・重阳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解读。主流的说法是:林有德知道这一天革命党要起义,也预料到了起义的失败,所以作这样一首诗。“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一句的意思就是,秋风中发起的这次起义昭示着中华民族复兴之春的到来,而后面那句“寥廓江天万里霜”则在感叹未来的革命道路上仍然充满了艰难与苦难,如万里冰封的大江。煞有介事的评价完之后,评论家们豪爽的给林有德扣了一顶革命浪漫主义诗人的大帽子。
而林有德山寨这首诗词的时候真实的心境,后世的文学评论家们谁也没猜对,也没人真的关心这点。
吟完这首诗后,整个沙龙里一片寂静。吟诗这东西,很看吟诵者心情的,就算同一首诗,以不同的心境去吟颂,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林有德此时心中焦虑,这首原本豪情万丈的词给他吟得像绝命诗,你说这沙龙里能不冷场吗?
说来也巧,在林有德打算说点什么打破这冷场的尴尬的当儿,第一次广州起义的枪声,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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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和所有人一样盯着沙龙外的夜色。
第一声枪响之后,是长达数分钟的沉静,紧接着枪声爆豆子一般响起。沙龙大厅里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看这架势,出动了将风营吧?”
惶恐不安与兴奋躁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开始在大厅中蔓延。
这时候,可以算是林有德心腹的账房先生出现在沙龙大厅的楼梯上,他急匆匆的跑到林有德身边,跟林有德耳语了几句。
好在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关注外面的枪声,没人注意到林有德脸上一闪即逝的严峻神色。
“诸位!”林有德一边击掌引起注意,一边大声说道,“现在广州城内有变,由于顾虑安全问题,本沙龙今天准备提早歇业,还请诸位见谅。回家的路上,请诸位多多堤防。”
这逐客令一下,大厅里立刻一片嘈杂,但这种时候也没人有玩的心思,所以公子小姐们都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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