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医书,然后就陷入了梦乡。
薄被滑落,我以一个鬼的念力将之提起,将她盖好。千叶一下坐起了身:“扶疏,是你么?”我心头阵阵酸涩。活着的时候,我什么都沒有给她。死了之后,才能为她尽点微薄之力。
碧儿闻声进來:“小姐,你在叫将军?”
千叶捏着被角,眼眸熠熠生辉:“碧儿,方才,我明明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
碧儿摇摇头:“许是你太过思念将军了。”
千叶垂首,嘴角是浅浅笑,她抚摸着略凸出的肚子,柔声道:“那种感觉,分明很真实啊。宝宝,爹爹來看你了。”
药罐中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药汁快要将盖子顶起。碧儿拿了湿帕子,将药汁倒在碗里递给了千叶:“小姐,你这么爱护将军的孩子,他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
分明是苦涩的药汁,从千叶的表情看來却仿佛是天下间最好吃的蜜糖。
我一直陪伴着她。夜晚她入睡后,就躺在她身旁,一直看着她安稳的睡颜。在人世的二十几载,都从未有过像此刻这样的安定。
怀胎十月,千叶终于平安产下了我和她的孩子。是个男婴,眉眼都长得很像我。孩子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仿佛看得见我。我对他一笑,他竟开怀地笑起來。原來,老人们说孩子的眼是最最纯净可以看得见鬼魂,是真的。
千叶也看向孩子目光的方向,眼眸深重:“扶疏,真的是你,对不对?我们的孩子,你看见了么。不要眷恋人世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去吧。”她说着,笑着流下了眼泪。她也是知道雨儿靠着鲛人泪珠复活的那段故事的,是个悲剧的结尾。
我终于割舍下了人世的一切。药庐的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我大踏步离开了这里,朝着黄泉走去。那里很美,來往的鬼魂都回去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那领一碗汤。她,就是孟婆吧。
我端起一只粗糙的碗,将里边的药汁一饮而尽。走过奈何桥,浅浅一笑。永别了,雨儿。永别了,千叶。
千叶绿云(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原以为那次离开,我便不会再和他又任何交集。那天父亲告诉我,他死了,为了另一个女子死了,我心如灰。腹中的孩子意外到來,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吧。
我躺在榻上,闻着药香,伸手轻抚小腹。这一刻,有小小的幸福,只是,有些残缺。
我回忆起她初见他的场景。那时正值隆冬,雪下得有些深了。
我娘亲是苗疆人。我小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但她却是红颜薄命,在我六岁那年便撒手西去了。爹爹想将我接回去,但我舍不得离开。过了十年,教我医术的师父也驾鹤西游了。爹也会时常來看我,因此,我对他并不陌生,他对我,也很是宠爱。
对于中原,我也是有些向往的。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时常跟我讲起她和爹的相遇相恋。这,倒是让我对中原男子有了些期许。
我探出车窗外一看,望见远处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几步,便倒在了雪地里。
“停车!”我向驾车的马夫喊道。披了白狐皮做的斗篷,就往那人倒着的地方跑去。即使隔得很远,我都看见了皑皑白雪被浸染地血红。
救人是医者的天职,我要赶紧为他止血。
随后马车内的两个仆人跟了过來,张嘴说出的话被风稀释地很模糊:“小姐,快回马车上去,外边风大,太冷啦!”
我不理会,不能见死不救。“你二人速速将此人抬回马车上,小心着点。”
“小姐……”他二人很是不愿。
娘亲也说过,有些中原人是铁血无情的。对于这类人,我亦非常厌恶:“既然我是小姐你们就得听我的,快些抬回去!”
出于医者的身份,我随身都带着些医用的药品和器具。我将那个满脸血污的人平放在座位上,用棉布将他脸上的血污拭去,而后,呈现出一张俊美无边的脸。
我心头沒來由地一动。此人已奄奄一息,嘴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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