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拿来了一坛酒,不大的一个容器。
知秋拿过一个陶琬,稳稳倒了一碗酒,端起,满满的液体顺着他喉头的节奏缓缓入胃,不曾有一滴落在外面。知秋放下陶琬:“这酒,竟是个愁的滋味,好苦,好涩。”
“我再去换一坛来。”余晖忙说道。
“不必了,再怎么换,始终只是一种滋味。”知秋一面说着,一面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慢慢一气喝下。
余晖看着他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叶公子,其实你一早大可以放心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我等对大当家的都是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出卖她的。”
“我知道。但我更明白季夏也怕以为她一人而让整个山寨与朝廷为敌。那样,大家都会没有活路。”
余晖一怔,是啊,还有这样一个层面。
“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余晖想了片刻,还是决定留他一人静静,毕竟自己也不善言表,帮不上什么忙,便走开了。
知秋一人沉沉喝着酒。“古人只道借酒消愁,若是不醉,便会更愁。思绪岂是那么容易由自己主宰的。”
正欲端起碗,却见碗中出现了季夏的影像,正甜甜对着他笑。
知秋不禁一笑,一仰头将酒喝下。“才这么些酒,我就醉了么。季夏,可算见着你了。”醉人的,从来不是酒,而是心。知秋一下瘫倒趴在桌上,双眼紧闭,口中不断道着她的名字。季夏,季夏……只是眼角滑落的泪滴,证明他还是清醒着的,痛苦着的。脑海中,全是往日两人相处的画面,相遇,相惜。“你不是说过,我还有你的么……”
“今生若无缘,若非你。岁月沧桑,鬓染白霜。百般思量如何将忘,纵是月下花前雨露琼浆,不过徒增感伤。夜微凉,思卿如何藏。一盅酒,慰愁肠,余生茫茫。待来世,再赴一世情长。”
双眼一睁,没了方才那般迷离,一片澄净。知秋出了寨子,策马往云渺峰赶去。
这是她落下去的地方,借着月光,知秋看着那处峭壁。“季夏,你别怕。夜再黑,由我作陪。”说罢,身体向前一倾,直直落下了山崖。
这云渺峰之所以叫云渺峰,是因为它的顶峰终日云烟缭绕,似真似幻,叫人看不真切它的面貌。也没人真的晓得它的全部地势,更没人知道,那处地方看似是一个万丈悬崖,其实不过是十几米的高度。不过这处峭壁的脚跟是往里收的,上头云雾终日不散,倒是营造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假象。正因如此,千叶绿云才选在此处盖了一间药庐,就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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