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思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多的坚牢恋情竟会在几个月间急转直下,恍若一场噩梦。
亲眼看到在那张属于自己的床上,神情错愕的薛浩然身旁蜷缩着一个惹人怜惜的赤果身体――那一定是一场梦。
在自己最无助的那一天,亲眼目睹薛浩然搀着另一双手弃她而去――那一定是一场梦。
在自己久寻未果,终于投奔薛浩然工作的艺术团,收获的却是几句凉薄话语:“你不知道他已经离开艺术团了吗?也对,他离开的并不光彩。我猜,他应该是和张鑫私奔了吧……”――那一定是一场梦。
马不停蹄地赶往薛浩然兼职的志愿者联盟,得到的消息更是晴天霹雳:“薛浩然同志,在这次抗洪救灾中失踪了一个月了,生还几率很小,请节哀……”――那一定是一场梦。
易思思深蹲的身体,许久都没有站起,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喃语:“我宁愿你和她私奔,我不在乎,不怪你,我只要你活着……”
飞机起飞了,易思思和田源并排坐在前往芝加哥的美联航经济舱。他们没有说话,这一刻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闭上眼,离别时母亲泣不成声的呜咽;父亲踮起脚,身体几乎跨过围栏的朝自己不断招手的身影镌刻在脑海里。
纷繁的念头无可抑制地爬上心头:多数时候,不是我们凝视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和牵挂。最后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们如生命 。
或许曾今有过,可那个发誓“惜我如命”的男人如今身在何处?
易思思吐出一口浊气,心道:背井离乡又何尝不是新的征程起航。一行泪无声无息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这一幕,同样闭目沉思的田源并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