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摊之后,古大巴坐在豆腐坊前进的桌子算帐,两个女孩凑在桌子另两缘前做针线。图的是热闹,也图省俭。入夜来点上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微微跳动,兄妹三人围坐闲话做活,挤窄的店堂间里,顿时有了家的味道,让人心头暖暖。
古大巴正将摞好铜子儿一个一个串上细麻绳,抬眼就见古小红依旧捧着那件活。她从掌灯开始就捧着它缝缝补补的,到眼下还没完。借着昏黄的灯光粗粗辨认,是件青布的袍子。想着家里两个丫头自然不穿袍子,小无心这皮猴自来也是短打扮,并没有泡子。不由得管起了闲事:“这是哪个街坊的衣服?怎么破得这样厉害?跟滚过钉板一样。虽说我家小红手艺好,可这也太折腾人了。”
一旁给正马鞭手柄上打流苏络子的桑晴晴半笑半嗔地抢在头里:“我们家小红就是心软,胡乱做好人。不过兴许这回是心大了……”说的兴起,一双不安分的小脚在桌下轻轻踢着。
古小红嘴角一抽,手下一重,针刺进了指尖。她探手入腰间布袋,捻了一枚小铁钉,看也不看,循着桑晴晴的笑声便投了出去,正中络子的中心,刺入坚实的木料半寸之深。哪有女孩子间打闹出手这么重的?也哪有女孩子能做到不用眼瞄就打得这样准,刺得深?
古大巴从未见小红显露过这样的身手,不禁挑眉。桑晴晴依旧巧笑言兮,从容地拔出铁钉搁到一边,一面打着络子,一面将那关家小小少爷的笑话讲给古大巴听。自然不能一五一十,挑着书生出丑的事笑说着,又道今日自己最后跑了并非理屈词穷,是那书生酸不可耐,絮絮叨叨个没完。
古大巴听到两个女孩将关家的少年钉在树上鞭笞,心中惊异,他惊的倒不是得罪了权贵,而是只有区区数月,又没人教习,两个女孩子的身手居然已如此了得了?他有些不信,便道:“小红,你把挂在房梁上的那只竹篮射下来给我看看。”
篮子里装的是豆腐坊和面摊几个月来辛苦做活的收入,俱是古大巴亲手串起的铜钱,一吊一吊整整齐齐码在篮里。悬在梁上为的是提防有闲人进来摸了去。
古小红闻言,又从布袋里取出一枚小铁钉,抬头望了一眼篮子,青葱小手一摆,铁钉脱手飞出。古大巴眼见系着篮子提手的细绳被铁钉切断,竹篮立刻向下坠去,眼看便要砸在地上。
“呼!”一支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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