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和齐淮礼商讨关于邢定邦的种种,为皇帝解决难题,她几乎从不请别的后宫嫔妃到宣泽宫。自邢震洲的死讯传来,她就习惯了独处,仿佛只有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才会真正感觉到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清晨,邢定霜偷偷藏到梅树后看了母亲一眼,发现母亲竟然拿着针线,在绣一幅看来有些古怪的图。
“娘。”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冷星桓回头望了女儿一眼,没有说话,仍然默默刺绣着。
“您绣的是什么?”邢定霜好奇地指着白绢上的石头。
“是甘苦石。”母亲终于答了一句。
“甘苦石?”
“那是鹤平净坛山上的一块光滑的石头,刚好能坐下两个人,我和你爹的缘份,应该说就是从同坐在那块石头上定下的吧。”
“这样啊!以前您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觉得,拿起针线的娘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说呢?这样的娘,似乎才有娘的感觉。”邢定霜转着眼珠,一时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脸儿有点羞红。
冷星桓不觉笑了笑:“你说的这是哪门子古怪话?难道娘不绣点花,就不像娘啦?”
“娘终于笑了呢!不过我说句实话,娘的手一直都拿剑,突然拿针线,看着真有点不习惯。”
邢定霜一见母亲绽开笑容,浑身便来了劲,正要拉着母亲和她练剑,就听蓝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太后,陛下驾到!”
冷星桓正纳闷着,邢定邦已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花园,奇怪的是,他身边连一个侍卫也没带,两道浓眉紧蹙,连平日里恭恭敬敬的那声“侄儿见过婶娘”也说得极其生硬。
“定霜拜见皇兄。”邢定霜收敛了笑容,躬身行礼,邢定邦只冷冷地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她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