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不论存在多亲密的血缘,在那个老人的思想中,仅仅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杀”字。尤其是对直系兄弟,邢清扬更是六亲不认,在乱世之中,大领家族的骨肉相残,几乎成了天经地义之事。或许,邢震云说得并没有错,事情已到这步田地,或许一不做、二不休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当日,邢震洲的车乘果真停在了冲灵寺外,做完洗尘仪式后,夜幕已经降临。潜伏在寺庙周围的冲州郡守府亲兵队,还蹲在灌木丛里一动也没动,偏偏遇上闷热的天气,靠近的两人之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汗味。然而邢震东早在昨夜就吩咐过,为避免走漏风声,所有的士兵必须在此蹲上一整天,直到今晚二更时分才可行动。
“铛――铛――”沉重的更声响了。
“冲啊!”亲兵们像是被囚在笼中的鸟获得了自由一般,一窝蜂涌向冲灵寺,疯狂的呐喊声,震动了寂静的夜。
握起的刀枪,究竟要对准何人,他们已无从去思考对与错,亲兵有唯一效忠的主人,他们只知道,主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如果邢震东赢了这场仗,他们自然跟着主子沾光,但要是输了,他们也只能毫无怨言地成为死士。然而,为了生存,不论是什么人,都会在爆发的那一瞬间倾尽浑身之力。
寺门被撞毁,僧侣们吓得六神无主,四处狼狈逃窜。亲兵们冲了进去,举着刀枪一阵胡乱捣腾,可奇怪的是,找来找去,不仅没看到邢震洲的影子,连女眷们也不知所踪。为首的先将刘腾惊得目瞪口呆,四处搜索的队伍,来报都是没发现任何目标,气得直跺脚。
“将军,既然找不到邢震洲,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撤什么撤?还不给我四面去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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