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胸口更近到了一两寸。那少年阵阵惊呼,像棵被砍倒的树似的,迎面栽倒在地,表情极是痛苦,连眼泪也掉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喊着:“完了!完了!我要死啦!要死啦!”
“唉!我好像真把这小孩欺负得有点过头……可谁让他自己非要缠人不放呢?”冷星桓擦擦鬓边的汗水,见那少年仰面倒在地上,一脸难受的模样,不知应不应该上前去关心一下。可她正想上前,却见那小子抹干了眼泪,狠狠瞪着她,嘴唇凶恶地向上撇得厉害,她倒抽一口凉气,转身要离开。
“大欺小,不要脸!把人打出内伤不说,还想扔了我一走了之,你这妞儿坏透啦!”还没等她走,那少年忽然在地上蹬着两脚闹腾了起来,那几嗓子叫得比三岁孩子还打浑,冷星桓不禁再次回过了头。
“嘿嘿!上当啦!”
那少年突然诡异地一笑,右手一扬,冷星桓只觉得一阵阴风迎面扑来,连忙一矮身躯,左手一抬,握住的竟是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铁丝线,另一端连接的正是那少年手上所套的手环。她心中不自觉地跳了两下,自己压根儿没想到那少年还有这种怪异的武器,要不是她躲闪得够快,被缠住脖子的话,对方只消把铁线一拉,她就得身首异处。铁线拂过的风掀落了她额上的布条,鲜红的赤星胎记暴露出来。
“赤星……你是凌若杉!是我师姐啊!”那少年惊得张大了嘴巴,连忙收回铁线,脸上绽开了欣喜的笑容。
老天,这世界上还有比这臭小子变脸变得更快的人吗?冷星桓几乎当场晕过去,可这少年叫出了她以前的名字,倒是一件意外的事。
“早问过你觉先大师的事,可你就是不冷静,只顾着动手。喂,我说你这浑小子,究竟有没有事啊?还有……你师父什么时候跟你提过我的名字?”她摇摇头走上前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呵呵地道:“从我拜入师门那天起,师傅就说过梅岩师伯门下有个额头上生着赤星胎记的徒弟,名字叫凌若杉。我那时想,师姐跟我一样也是模样古里古怪的人,跟我一定合得来,可就是无缘得见尊容。你瞧,咱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你还怪我呢!是你自己不早点把头上那破布条揭下来!”
冷星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说话有够滑稽,明明是他自己犯少爷脾气,油盐不进,大打出手,如今反倒怪起别人来。更令她哭笑不得不得的,是那句“模样古里古怪的人”,她不过是额上多了块赤星胎记而已,长得哪一点古怪了?可当她低头再看那少年,发现他眼中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怒火,相反是无比欢喜,仿佛获得了一件渴盼已久的珍宝,早忘了身上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