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邢震洲则满怀激情地挥笔为孩子起名。
“定国……干脆就叫定国吧!”
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邢震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窗外忽然飘落几片雪花,落在手背上,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天怎么会突然下雪呢?他探过头去,望着深灰色的夜空,这并非错觉,一场雪毫无预兆地来临,似乎还越下越大。虽说冬日的大雪是吉兆,但他心中的喜悦却莫名地被那种寒气一盖,心竟奇怪地砰砰跳起来,在宁静的夜里,仿佛连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响都能听见。
虽说男子在三日之内不能进产房,但他此刻突然很想去产房看那产后虚弱的妻子,哪怕就在窗前瞧一眼就好。一种无形的力量促使他跨出偏殿门口,穿过花厅和长廊,不知不觉已走到产房外。
“四处怎么都静悄悄的?”
出奇的安静不禁让他感到疑惑,记得邢震英跟他说过,齐淮礼生定邦时,就算夫人已经睡下,产房内外也有六个丫环守着。可是?连彬瑶的产房外没有一个丫环在,他用手指把窗纸弄了一个洞,只看到妻子在里面静静地睡着,身边是他自己的丫环绿桐,连晨露都不在那儿。
“绿桐,出来!”为了不吵醒连彬瑶,他轻轻将门敲了三下。
“大人?”绿桐开门出来,两人眼神一接触,她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我跟见到鬼似的,我问你,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些嬷嬷和丫环呢?难道她们不知道不照顾好夫人,我随时会治她们的罪?”
“回……回大人的话,晨露姐姐和嬷嬷们在隔壁花厅……给小公子沐浴,那个仪式要很久,大人您也知道的,不是吗?”绿桐回答着,声音却变得吞吞吐吐。
邢震洲瞪了绿桐一眼,朝隔壁花厅一望,还没等绿桐上前阻拦,他已经飞奔上前,一脚踢开了花厅的门。
“大领大人――”
所有的人都被吓呆了,晨露和嬷嬷、乳娘、近侍们都在花厅里,慌乱过后,每一张脸竟都变做沮丧和悲切。孩子被医官抱在怀里,人们没有笑容,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
邢震洲睁大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医官手中夺下了儿子。他才看清孩子的模样,这孩子眉清目秀,长得很像连彬瑶,又有几分似自己,可他却无法激动地为这个小生命的诞生而欢喜。他抱着的,真是一个孩子吗?手上感觉不到重量,抱着定邦那时绝不是这样的感觉,他好小、好轻,单薄得可怜。贴近孩子的小脸和胸口,他没有听到啼哭,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他呆在了那里,仿佛变成了一尊冰冷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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