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一颗慈悲心啊!”邢震洲笑着,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凌若杉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神。星星渐渐钻入了黑云里,这个凄冷的夜,他们两人似乎都醉了,醉在比海更深的苦痛之中,一直对视着站到了天明……
“水蕴深深碧。
舌偕寸寸香。
何消吟味苦。
半世似泉汤……”
坐在山间的大岩石上,邢震洲提着装满苦丁茶的紫砂壶,不经意地吟起凌若杉曾经吟过的诗。两人并肩在这山中游荡着,也不知已是第几日,也许他们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对方变成这样一种既微妙又奇特的关系。或许同是天涯沦落人,只单纯地需要听到彼此的声音,喝着同一壶苦丁茶,也就足够。
“我都快忘记那首见不得人的破诗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无意如何?故意又怎样?我从小就接触着黑暗,早已分不清善恶,就好像爹说的那样,人只要活着,就注定要玷污自己的心,我只是渴望自己被污染的心可以偶尔借点什么东西清洗一下,或许你的佳句,便是可以清洗人心的东西,所以我记下,随时都可以拿来自我安慰。”
凌若杉不禁笑了:“这算哪门子破理由?”
“那你爱听什么样的理由?”邢震洲也递上一个微笑。
“想听你说,你这贵公子也跟我一样,变成了灾星。”
邢震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是啊!灾星,还真不是只有你这丫头才配得上这名字呢!喂,我好像也诗性大发了,要不要听我这个被你传染上怪病的家伙也给你回吟一首?”
凌若杉摆摆手:“罢了,邢二公子,你要有此雅兴,还是等你成亲之后,吟给你的郡主听吧。”
“连你也觉得我该接受宿命?”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如果换作是我,我可以接受宿命,但我不会认命,因为我想睁大眼睛看看,将来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沧海桑田不过弹指间,或许有一天,我的命运就能靠自己的双手来改变了吧。”她凝望着山下的风景,睫毛低垂着,看不清眼神,却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明的无形之力。
“凌……”
“我已经抛弃那个名字了。”
“要是你不介意,我倒可以替你重新起一个。”
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同从前的温柔,轻轻摊开她的右手,伸指在她掌心比划出三个字――冷、星、桓。
“冷星桓?”
“清冽如面,赤星在身,剑透威武桓桓之气,又有什么名字比这更适合你?”
邢震洲站起身,雪白的衣袂被风吹动,山的那一边,云雾底下升起了一轮红彤彤的太阳。阳光正照在那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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