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飞霜无法发声,眼前狂旋的黑风眨眼间变成了融化眼球的明红,一股吞天烈焰轰隆一声从身下潮冲而起,将少女死死包围在那吞噬一切的风火顶尖。
她一身水红色的衣衫眨眼被吞成灰烬,火焰寸寸刺破肌肤,鲜血流出立时成了血腥的脓。
沈飞霜张着嘴,银蓝色瞳眸被颠覆了整个世界的烈焰狂风照成一片化脓的眼白,完全聚不起一丝光彩。
皮肉迅速地开裂融化,这瞬间就能将人置于死地的痛楚,此刻却被沈飞霜那般清醒地承受着。
寸寸白骨裂缝万道地从破碎的皮肉中顶出来,沈飞霜就像一朵恐怖盛开的白骨之花,伸出了无数条尖锐的裂骨。
而那炼炉在吞了沈飞霜之后,就像僵死了千万年的妖树突然获得了重生的核心,全身重重一缩,轰然发出一波瀚海惊涛般的巨大光晕。
整个神秘洞天狂吼飞撞的暴风,全都以那炼炉为核心,发出直接能撕裂耳朵的巨响轰隆隆倒旋飞来。
于是整个天台愈发激荡起恐怖的震颤,根基疾速上升,一路破开狂呼的飞沙走石。
四面阶梯也彻底粉碎,凌空落下燃烧着鬼火的巨石,在四面血腥岩画的包围下直升上飞,像是要一举捅破天穹之顶。
这一切沈飞霜都无法看到,她被炼炉中熊熊燃烧的烈焰包围着,眼瞳早就被烧化成了一片白脓。
可是她血脉里的阴气却无比残忍地横冲直撞,冲荡出一片紧紧拉住她理智的生气,让她在这任何人都只求速死的环境下,不但呼吸未断而且神志清醒!
那饱含着幽灵鬼哭的阴气,果然是来自阴阳彼端、炼狱深处的异样力量,吸收着凄惨的杀虐和血腥的风暴,反而那样鲜活地冲刷出残忍的生机!
沈飞霜的胸腔内灌满了浓血,咽喉却已经被烧得撕烂,但她能听到自己断裂的骨骼一寸寸刺出皮肉的声音,清晰如同魔鬼的琴音。
为什么,师尊?!
她只能在心里嘶吼着发问,这突然降临的粉碎了她一切柔情、一切希望的恐怖景象,让她的意志反而无比凄烈地坚定起来,带动血脉里的阴气更加放肆地冲撞,拉住自己这不如速死的生机。
而此刻,明子夕全身也笼罩在飞石狂风、漫天扬沙之下,这片空间简直就像是地狱的最深层,空气中全都是怨灵阴毒的尖叫,充满着无法解脱的痛苦。
然而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却是在这能直接将人惊破肝胆的恐怖景象中气定自若,张开华袖及地的双臂,像是要拥抱这片仿佛妖魔齐出、撕天裂地的绝景。
“飞霜,从我收你为徒开始,直到现在,我逼你做过什么决定么?”仿佛听到了沈飞霜心中狂悲的吼叫,明子夕微微一笑,有最浓重的血红色从他的眼底疾速蔓延上来,一双黑眸迅速化成妖异的鲜红。
那双沈飞霜最为之神迷的温柔黑瞳,也是假的!
“我没有逼过你吧?”明子夕的声音略显无辜,却比那些暴烈的火风更致命地撕碎着少女的耳膜,“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问过你那么多次,你不都说你不后悔么?!”
那清润如雪的声音骤然放大,压过狂风、压过鬼吼,就像是九天之上凌绝众生的死神之音般响彻乾坤。
那痛快的哈哈笑声,将这飞石乱舞的诡异空间震荡出更大的波纹。
“所以,你怪不到我哦。”笑声骤然一收,明子夕身形飞旋,疾速上冲的过程中白衣粉碎。那情景就像沈飞霜多次错觉的一样,他确实粉碎成光消失了,身体的粉末迅速聚拢成一团血红的浓雾。
这浓雾高临一切地腾飞在巨石鬼风之上,像是被一把捏碎般狠狠一缩,然后轰然冲出一道血光喷耀的影子。
仍是纷飞如瀑的银发,还是明子夕那张令沈飞霜毫不设防地迷恋着的绝世俊容,只是额心亮出了一个血红的刻印,像是折断翅膀的蝙蝠般棱角张狂。
明子夕一身白衣粉碎开来,换成了衣摆长如海浪的华丽黑袍。那黑袍就像是被无数幽灵围裹出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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