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你的?)
兰儿看着叶青衣脸颊上触目惊心的烙印,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之中淌了出来。对于兰儿来说,他已经失去太多了,这个世上只有叶青衣和杨铁这两个亲人了,她绝不可能再承受失去一个亲人的打击。
“哭什么,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叶青衣尽可能笑着安慰兰儿,只是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对了,铁子就在里面,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高兴死得。”
“嗯!”兰儿强忍住在眼眶之中打转的泪珠点了点头。
“兰儿~!”叶青衣和兰儿还未进门,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杨铁。
杨铁和前几天相比,变得更加的冷漠,更加的不爱说话,在他的内心埋下的那颗仇恨的种子已经逐渐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想要将这天捅出一个窟窿!
杨铁将兰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双眼通红,这个比叶青衣还小的年轻人在兰儿面前终于脱下了那将自己紧紧包裹着的伪装。谁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而兰儿看到杨铁脸颊上那同样触目惊心的烙印之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同开了闸的江坝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李逍遥在门口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杨铁和兰儿,神色黯然,抱起八戒默默的回到了屋里,没有去打搅好不容易相见的三人,这恐怕还是李逍遥第一次这么温柔的抱起八戒吧!
“对了,兰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此处的?”杨铁问道,温存过后,理智终于又占领了高地。
“是苏记茶楼的说书先生告诉我的。”
“苏记茶楼?老罗头?”叶青衣有点摸不着头了,“你来时这街上可有什么人跟踪你之类的没?”
“没有啊,怎么了?”
“对,兰儿,青衣说得对。如今我们被人陷害,怕是凶多吉少,若是叫那些贼人知道你同我们相识,怕是要连累了你。”杨铁神色凝重。
“我不怕,要死我们一起死。”兰儿一脸决然。
“兰儿,听话,你若是真想救我们,就去徐州青冥宗找路兄弟,他定能救出我们。”叶青衣可没希望兰儿真能搬来路行南的救兵,只是随便编了个说法想要支走兰儿,兰儿若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必死无疑。
“真的?”兰儿梨花带雨的脸上泛起了点点希望。
叶青衣和杨铁重重的点了点头。三人又是温存了一番,叶青衣和杨铁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是恨着心目送着兰儿离开。
…………
青州府,某处别院。
“姑姑,那兰儿姑娘已经和叶青衣见过面了。”一名老者腰身微弓,对着一席珠帘恭敬的说道。
透过珠帘,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端坐着一位女子,只是被这珠帘挡住难以瞧见女子的面容。这老者看上去起码有个八九十岁的样子,想必他的姑姑定是已经百余岁了,就算有养颜的宝物,若是未入天道之境的话怕是也已经人老珠黄了,这面容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嗯,那小姑娘可有离开?”帘内传来的声音犹如莺声燕语一般,娓娓动听,就像是炎炎夏日里那一汪甘冽清泉一般沁人心脾。
“离开了。”老者的头低在胸口,双眼看地,“不知小人可敢问姑姑几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当初为何让你在汲县散播遗迹之事吧?又为何引那小姑娘来探视这三个小家伙吧?”仿佛这天下没有姑姑看不透的事一般。
“姑姑圣明。”
“如果那叶青衣不去那遗迹的话又怎会同孔家和聂家结怨,又怎会身陷牢狱从而得见那在牢里关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呢?至于引来那小姑娘则全然是为了保叶青衣一命!”
“姑姑心思缜密,小人当是愚昧。”
“可曾查到那李逍遥是何人?”
“还没有,这李逍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毫无任何痕迹!”
“查无可查?莫非和那人有关?……算了,我有些累了,你若没事便退下吧。”
“是。”老者对着帘后的姑姑行了一礼便是退了下去。
而当老者抬起头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这老者的模样,不正是汲县的那个说书先生老罗头吗!
…………
青州府,军营。
“大人,今日有个唤作兰儿的姑娘探视了那三人,可要将那女子……”
“兰儿?是她。”程致远手中书卷一搁,皱了皱眉说道,“没想到沙门堡还有幸存者!”
程致远沉吟了一声继续说道:“计划有变,叶青衣次子可用!”
“啊!大人,您不是说次子不在可控范围之内吗?”
“原本之所以要杀此子,是怕日后次子飞腾之时,难以控制,如今这兰儿还活着便好办的多了。这天下和孔家有着血海深仇,命格奇特之人太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能轻易舍弃。”
“命格奇特?”
“不错,此子命格异于常人,星象渺茫,根本难以推算其将来造化,乃是一大变数,怕是多半和大劫有关。”程致远指节轻叩,“而且前几日聂天风派人对其施以黥神之刑,却是不知为何黥神烙印并未烙进他的灵魂之中,只是黥骨之刑罢了。”
“那可还要将其押往北疆编为囚兵?”
“北疆虽乱,却是建功立业的好去处,以此子的能力必定可以一展拳脚,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他成长起来,我们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程致远淡淡笑道,“对了,聂天风和孔家的人多半会半路截杀此子,你带人暗中保护,切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