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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雍齿所带之兵多来自沛县,他降魏之后,便有几十名兵卒趁着城禁之前逃离了丰邑,径往沛县报信。最早得到消息的是萧何,他知道滋事体大,为免影响军心,这些兵卒刚说得两句,便被他喝令禁声,并亲自将他们带到了吕府的内厅。刘邦自回沛后,懒得再行搬动,便随我一直住在吕府。
萧何令人将周勃等沛县城内所有重要将领尽数传来,又请审食其将我也请到内厅,这才让他们将消息向厅上众人说出。这些兵卒约有五六十人,因一路劳顿,大多都一脸疲惫之色,见萧何让他们说话,目光都望向了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而这青年也不推辞,神色镇定,口齿清晰的将前后经过叙说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厅内已经乱了。刘邦的黑得像锅底一样,虽没说话,目光却极其凶恶,一时间变得像一只欲择人而噬的狼,萧何皱眉,曹参沉默不语,周勃一脸震惊之色,而夏侯婴和樊哙早已跺着足破口大骂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丰邑,还因为雍齿曾经是他们的好兄弟。丰邑没有了,地盘固然少了一大块,全军粮草的供应也顿时受到了威胁,但是,对于从一无所有中拼杀出来的他们来说,兄弟的背叛却比失去一座城池更令人无法忍受。
萧何缓缓道:“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那士卒从容道:“小人原是雍齿将军的短兵,雍齿将军与魏使密谈时,小人便在屋外守卫,故而得知。”刘邦的队伍如今仍是仿秦军而建,短兵即为指挥官的卫队,秦军每个五百主便可有短兵五十人,统率二个五百主的主将和享受一千石俸禄的县令便可以有短兵一百人。刘邦自然没有这么奢侈,却也给雍齿配了十名短兵。
萧何又问:“魏王派了多少兵卒进驻丰邑。”
那士卒想了想,道:“小人只知道在离开丰邑之前,魏王已经派来两名将领,均为五百主。至于后来是否有所增兵,小人并不清楚。”
萧何点点头,挥手便欲令他们下去,我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卒看了我一眼,即垂下了眼帘,恭声道:“小子灌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