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泊之中。
在死亡之中,朝鲜侍卫们甚至沒有丝毫的想法,他们的脑袋正如此刻的天际一样,被黑暗完全淹沒了。
他们甚至沒有想到要逃,他们已经记不起自己还有四肢了,只感觉自己如同一尊石像,不会动,等着杀红眼的清军举起屠刀。
倒下去,死掉,一个人的一生就此终结,死去,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生命,本來就是如此的脆弱。
“清狗背信弃义,快逃啊!”宫城内残余的士兵们这才清醒过來,高声呼叫,四处乱窜,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大院君被燕山君杀了,燕山君又给清军杀了,他们还有什么斗志可言呢?更何况,即使再有勇气拿起方才抛落在地上的武器,恐怕也不是这些手持火器,疯狂涌入的清军对手… …
李善长、王纲、金山智三人在一堆亲兵的拥簇下,踏入宫门,四周的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雨水冲刷着地面上新鲜流动的血液,浓重的火药味与血腥飘荡在沉重的空气中… … …
噔… 噌… 噌… … 沉重的军靴踏在宫殿的地砖的响动让整个勤政殿长廊,李善长黑着脸踏入殿内,只看见里面的陈设装饰早被人打翻的乱七八糟,几名宫人花容惨淡的向后殿跑,将一名十來岁的少年留在桌几下。
“诸位… 将…军入宫所來为何!”少年脸色苍白的用声硬的汉语问。
“臣金山智参见王上,大院君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神人之所共疾,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此贼罪孽深重,臣已代王上杀之!”金山智多少还有些心虚,对着李熙勉强行了个礼,道。
“什么?”李熙全身震了震,惊恐的望着金山智,过了许久才道:“山智君可否活本王性命!”
李善长已等的不耐烦,他带人來王宫时就已听得黄世仁的命令,无比斩草除根,于是踏步上前道:“你先写好禅让诏书,再做处置!”
李善长说完,已有亲兵端來笔墨纸砚,放在李熙前的桌几上。
“敢不从命!”李熙颤抖的站起身,含着泪水握住毛笔,在纸上写毕,又盖上王印,李善长冷笑一声将诏书收起,回身走出勤政殿,王纲、金山智等人紧随其后。
“善长,这小皇帝真的要杀!”王纲有些不忍,问道。
李善长刚毅的脸松弛下來,回身道:“世仁说杀,我们遵命去办就是,有时候妇人之仁反而会害了我们!”
“好,我亲自去动手!”王纲抽出腰刀,又匆匆向勤政殿走去。
李善长笑了笑拍着金山智的肩膀道:“明日便是你的登基大典了,你且先回去歇一歇,其余的事都交给我來办!”
“是!”金山智感觉自己已成了清军的提线木偶,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听他们吩咐,再怎么说是他们帮助自己登上朝鲜王位,想到这里,金山智不禁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