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方的粳米可是早就已经上市了。”
朱正春顿觉丢脸,他忍了几忍,问道:“那你们这…还有没有更便宜的米?”
“有是有,前年的。”
店伙计很不屑的指了指里屋,说道:“你要是想要,我这就去拿。”
“什么价。”
朱正春最关心的,还是他这两块大洋能买多少稻米。
店伙计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这前年的米基本没什么人会要,所以更便宜,一石只要十块大洋。”
“你还是先拿来我看看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朱正春没有半点脾气。
店伙计去里屋扛来一只麻袋,很不客气的丢在朱正春的跟前,说道:“这里正好五斗米,你给五块大洋就成。”
朱正春翻开麻袋口,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嗬,你这米淋过雨吧。”
“我说小哥,这可是前年的陈米,都这味儿。”
店伙计若有轻蔑,说道:“你要是觉着不好,那就挑去年的陈米好了。”
朱正春抓起一把去年的陈米嗅了嗅,说道:“这个没味儿,我就要这种,你给我称足一块大洋的分量。”
“一块大洋?”
店伙计神情骤变,面露鄙夷,说道:“我说小哥,你这可是只能买四升米,这点米拿回家煮粥喝,怕也喝不够一个星期的。”
朱正春苦笑了笑,递出一块大洋,说道:“我要是有钱,我会来买你这陈米吗?”
店伙计收起大洋,装好米,不冷不热的说道:“拿着,四升米。”
朱正春掂在手里,觉着是有五斤重左右,就没再多说,扭头走了。
等到朱正春走远了,店伙计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嘀咕一句。
没钱就直说,问东问西的害我白忙活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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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有家名叫“百利洋货行”的小店,引起了朱正春的兴趣。准确的说,是店门口张贴着的这张告示吸引了他的注意。
红纸黑字,本店转让。
这家店只有一间门面,属得上是这整条街上最小的一家店铺。而这店里最值钱的,想必是一眼就能望见的这只西洋挂钟。
进到店里,瞧着漆木货架上的洋货,朱正春饶有兴致的捡起了一块香皂。
这乳白色的油纸包装,黑白色的广告画,算得上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商品。
“这东西不贵,一块大洋你拿走。”
柜台后边,有位戴着圆框近视眼镜的中年人,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店家老板,更像是个教书先生之类的知识分子。他正着急忙慌的打包衣物装箱,看上去是要出门。
“老板,您这香皂一个月的销量有多少?”
中年人抬了抬眼镜,细细瞅了眼朱正春,问道:“怎嘛,你看上我这家店了?”
朱正春咧嘴笑了笑,说道:“坦白说,我是有这想法,只不过我这口袋里…”
“两百块大洋,这店归你了。”
中年人很干脆,他说完又继续忙活,并道:“后天下午,你若是想要,那就早点过来。”
“店朝南,向阳,还带这些洋货。两百块大洋…值这个价。”
朱正春犹豫着放下香皂,又环顾了一圈店内摆设,这才提着米袋心有不甘的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