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滴转动起来,依然垂着眼,低低地“唔”了一声。
彩云迟疑了一下,用更低的声音道:“邬姑娘是来长住,您看……要不要与太夫人打个招呼?”
邬太姨娘手里的佛珠就停了下来,她垂着眼想了一想,道:“走罢。”
彩云忙应了,扶了邬太姨娘站了起来,往屋外行去。
出了院子,邬太姨娘微微眯了下眼,看着眼前的花红柳绿,明明是以前的模样,却似乎有些太刺眼太亮了,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竟似很陌生。
她叹了口气,对彩云道:“原来我这么久没有出过那个院子了,竟似变了模样一般。”
彩云笑道:“太姨娘上次出来时,还是白雪苍茫,如今自然看着不像了。”
两人到了正院,晋太夫人正与一个婆子在说话,听闻邬太姨娘来了,向那婆子道:“才说那突然上门的邬姑娘,她们就来了,罢,听听她们说些什么罢。”
那婆子应了,便退后几步,贴墙站着,在晋太夫人身边候着。
邬太姨娘进了屋子,晋太夫人就笑道:“哟,稀客呀。”身子却未动,也未让丫鬟们上茶赐坐。
邬太姨娘心知晋太夫人这句话是讥讽她从未来过请安,但她并不在意,点了点头道:“是有段时间未见。”
晋太夫人被她噎了一下,手微微伸出,就有丫鬟在她手上递了温热的茶水,她低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才看着邬太姨娘道:“什么事?”
邬太姨娘将有娘家堂侄女儿前来投奔的事说了一遍,道:“我已将她安置在我院子里了,特地来告知太夫人一声。”
晋太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修整精致的手指甲,笑道:“你的亲戚从你自个离开邬家开始,就未来往过吧?如今到来了,真是难得。”
她在讥讽邬太姨娘是自随夫走,私奔低贱,邬太姨娘却面不改色,只做未听明白她话中含义,道:“既然太夫人没有意见,那就这般安排罢,告退了。”转身就走。
“等等。”晋太夫人突然抬头道,语气生冷平硬,待邬太姨娘停下脚步看过来后,她却笑了起来,道:“既是难得上门的客人,也算是贵客,怎么能委屈她和邬姨娘挤一个院子呢?我看紫琼院就好,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她到那儿去住罢。”
一个妾室的亲戚来投奔,安排单独的院子,那是抬举,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邬太姨娘只沉默了两三秒钟,就转身向晋太夫人点点头:“好。”再次转身离开。
出了院子,彩云低声对邬太姨娘道:“太姨娘可能不知,前些日子,周太太的妹子来了,就看中了紫琼院想住几日,不想问了两次,太夫人都没答应,却给了邬姑娘住,我看她没安什么好心。”
邬太姨娘点了点头:“唔,我知道。”
彩云道:“是否让邬姑娘小心些?”
邬太姨娘沉默了一会儿,道:“也罢,你提醒她一下,但如何做,就得看她自个了,既来了晋府,若无一点自保能力,我也帮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