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任青瑾只是想了一想,很快就平复了心情,恢复云淡风清。在她的记忆里,现代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是些热血愣头青们,容易冲动和动怒,不是轻易能做到像他这样的情绪控制能力。
她又想到了慕容归,难道这世界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唤何娘子:“请你给任公子拿张椅子和杯子罢。”抱着暖炉搭着毯子依在摇椅上实在太舒适,让她不想动弹。
任青瑾有些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对身为奴婢的何娘子用敬语?他接触的大多是勋贵、富贵人家,可没有几个人家会这样。却见何娘子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子,可见她们之间说话是常用敬语的。
他看了悠闲地靠在摇椅上的夏语初一眼,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夏语初看了他一眼。
“你用的是敬语。”任青瑾道。
夏语初笑道:“由己及人而已,说起来,我亦不过为人奴仆,不过相互尊重而已。”
“相互尊重?”任青瑾咀嚼着这四个字,却摇了摇头:“不可一概而论,有些恶奴,你尊他一份,他就欺你一份。”
夏语初点了点头:“一样米养百样人,区别对待,因人而异。”
这时何娘子端了椅子出来,又拿了茶杯,替任青瑾倒了茶,赔笑道:“请任公子吃茶。”
任青瑾打量了她一眼,点了下头:“有劳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外面冷,你进去罢。”
何娘子便点了点头,退进了屋子。
何娘子是第三次见到任青瑾,第一次是夏语初吃了酒,任青瑾便陪了她回来,第二次是昨天,任青瑾跑到夏语初的院子里烤肉吃。
她一开始以为任青瑾是个侍卫,可后来看来,却又不似,她见过的少数几个侍卫,都是端凝严肃之人,即使性情较为活泼的,眉宇间也有种谨慎之色。若是侍卫,断没有像他一般眉宇坦荡轻松,天然一股自在清贵之气。
而任青瑾和夏语初的关系,说不上来很熟,但是他们之间却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默契和随意,就是她陪伴在夏语初身边这么久,亦达不到的默契和随意。
那感觉,就像是高山流水的朋友。
从夏语初揭穿她监视她的事情后,她就没有将任青瑾和夏语初的事情告诉容二,只是,她心里仍有些不安。
备好茶水后,何娘子进了室内,从针线箩筐里拿了一条手帕在手里,手却没有动,她听着外边的说话声,有些举棋不定,听?还是不听?
细想了想,她一咬牙,将针线搬进了内间,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安心做起针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