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的第二天,小如就要离开了,她是坐船北上的,有慕容的人一路护送。
夏语初并不担心她的安全,但是,还是有些离情别绪的,心里闷闷的,堵堵的。
特别是看到小如即使强忍着,依然迷离的泪眼,神情里微微的委屈,和拉着她的衣袖舍不得松手的小手时,她的心里愈发的酸涩起来,如同灌了几碗酸梅汤,喉头发紧,满颗心溢满了涩涩的酸楚,眼睛也酸涨起来,几乎涌出泪水。
“姐姐,你不能和小秋一起去吗?”明知道无望,小如还是忍不住问道,带着微薄却真切的渴盼。
夏语初忍住了眼中的泪意,微笑着对小如道:“我不是不能去,只是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做。”
小如望着她,抹了抹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好像要说服自己。
“真的,我会到都城去的,去了都城,肯定会找你的。”夏语初这话并非完全是哄小如的,她想慕容是都城的,她既然依附于慕容,那他回都城之时,应该会带上她的罢?
小如这才露出点笑意,满眼信任地用力点头:“嗯。”
终于要登船了,小如在踏板旁边对着杭城磕了个头,这是拜别慕容归的仪式,不管贵人是否在眼前,礼是少不了的。
不同夏语初跪拜的僵硬勉强,小如做得极其自然,这就是这古代世界最底层,低微如蝼蚁的百姓。
夏语初站在岸边,看着小如的船破浪而去,飞扬起她黑色的披风,映着白雪寒波,如江边小小一个黑点,看起来分外孤独寥落。
送了小如回到宅子里,鲁氏正独自一人在写字,看到她进来,淡淡地问道:“走了?”
夏语初点了点头:“嗯。”便坐到一边替她磨墨。
鲁氏搁下笔,微笑道:“我也要走了。”
夏语初一怔,停下磨墨的手,抬头看她。
“我有些事,要先离开,”鲁氏道,向她微笑:“以后你的功课得别人教了。”
“哦。”夏语初点了点头,又继续磨墨,她没有多问,鲁氏也没有多说。
一个磨墨,一个写字,只有磨墨和落笔的细微声响,一片安静。
却有淡淡的离愁。
鲁氏写完一张纸就离开了,夏语初没有去替她收拾东西,也没有去送她,她静静地磨了一砚台墨,也离开了平日里的课堂,却一时不想回自个的院子。
她顺着落了雪的花径闲逛,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梅园。
她迈步进去,却怔住了,重重红梅、黄梅、白梅,清冷却恣意的繁花后,画室门窗大开,慕容归坐在她们平日里画梅的案桌后,仪态闲逸优雅地低眉摆弄着什么。
见她来了,慕容归只是抬了抬眉:“过来。”
夏语初穿过花枝走了过去,笑着向他打招呼:“穆公子。”
慕容归点了点桌面:“与我手谈一局。”
夏语初这才发现临窗的案几上摆了一副棋盘,温润的白玉、黑玉棋子纵横与棋局上,慕容归一人执黑白两子,与己对弈。
她笑容里带了一丝尴尬:“我不会下棋。”
慕容归挑了挑眉。
“可以学吗?”夏语初问道。
“坐吧。”慕容归淡淡地摆了摆手。
夏语初就在他对面落座,两人中间隔了个棋盘,收拾了棋子重新落子,慕容归向她讲解围棋的规则。
他不耐烦细讲,只将规则说了一遍,夏语初记得很用心,学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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