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件事。”
“说罢。”慕容归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
“求穆公子替我的堂妹楚秋安置一个去处,”夏语初跪着,抬头望着慕容归道:“她本是和我一起去投奔亲戚的,不想我失忆了,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情,说起来,是我拖累了她。”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心思单纯,什么也不懂,我只愿她有一个安稳的去处,如寻常姑娘一般长大嫁人,相夫教子就足够了。”夏语初伏跪下来:“楚夏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慕容归轻笑:“你好算计。”
夏语初道:“楚夏不敢。”
“不敢?”慕容归嗤笑:“就算我不安置楚秋,你就不愿效劳?敢不效劳?你这要求,与无本买卖有何差别?”
夏语初抬起头,望向慕容归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平淡,无波无怒,她就露出一个带了点痞气的笑容来:“听闻前朝有个李将军,领着支腾虎军,屡屡以少胜多,人称‘百胜将军’,就是因为上战场前,他便让军士将自个的遗愿写下来,承诺替他们实现,军士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杀起敌来个个奋勇,如狼似虎,气势逼人,令敌军闻之胆颤。穆公子胆识才智胜过李将军,楚夏才敢提此不情之请。”
慕容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觉得我会受你话语之激?”
夏语初忙道:“穆公子胸中自有丘壑,何来受我之激一说?”笑意狡黠。
慕容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夏语初顿时觉得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脸上笑意却不变。
“罢了,”慕容归道:“起来罢,我答应你了。”
夏语初立即就想站起来,身子一动,却想了想,僵硬地磕了个头,才站起来,正要告退出去,目光在慕容归桌上一扫,顿时如遭雷击!
他桌上摆着的,赫然是她作的那幅《踏雪寻梅图》!
它不是在废画篓里吗?!夏语初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收拾书房的侍从也发现了画上画了慕容归,就送了给慕容归过目。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慕容归,心中凛然。
慕容归看了看那幅画,淡然道:“画得还不错,比上一幅画好多了。”
夏语初吐出一口气,道:“谢公子谬赞。”
“词也写得好。”慕容归一句话,又将夏语初的心提了起来。
她提在画上的是一首改编的小令中的两句:“冬日游,梅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她忆起鲁氏所言,冷汗沁沁,衣袖下掌握成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去罢。”慕容归道,紧张的夏语初没有留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如戏鼠之猫。
夏语初应了一声,机械地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屋子。
被寒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来,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她再没有想到,自己的画会落到慕容归手里,早知道就该第一时间毁了它,而不是随意地丢在废纸篓里。
而慕容归,她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觉得高深莫测。
定了定神,夏语初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何娘子迎上来笑道:“听说姑娘的妹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