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见了夏语初的这个动作,顿时停下了手里正在轻轻梳发的动作,问道:“姑娘,有虫子么?在哪里?”
“虫子?”夏语初楞了一下,才明白她有这么一问的原因,不由笑了,这些小情绪,不就是惹人恼的虫子吗?她笑道:“没有了,刚才被我赶跑了。”
何娘子点头道:“在江面上,难免有些遁水飞的小虫子,好在现在不是夏天,夏天的水面上,那些水蚊子才真难打发。我那时候……”
她说到这里时,猛地顿了下来,语气忽而低沉下去,连情绪也低落了几分。
那时候,她就是坐着一艘只能容两、三个人的小船,忍受着蚊子的叮咬,抱着满心彷徨,被父兄卖入别家的。
她静了一会儿,转了一个话题,不过是些闲话笑话儿。
她不愿意说,夏语初也不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聊起了其他。
虽是笑话儿,却也能从中听出一些这世界的风土人情,夏语初也有了点聊兴,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何娘子的身份上。
夏语初也在这世界混迹了好几天了,也能认出她盘的是妇人头,便问起她家里的事情,婆家哪里人?是否有小孩……之类的现代也常常用来不太熟悉的朋友闲聊的话题。
不想,何娘子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她平静地说:“我啊,虽是个妇人,可也不敢称夫君,只配叫‘老爷’。”
夏语初怔了怔,才想到一个可能,不能叫夫君,只能叫老爷的,那是妾。她不是本土人,倒忽视了这个可能,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何娘子却自己笑了,笑得很平和,语气平淡地说:“我是江边一个城镇一户人家的小妾,不慎得罪主母了,就被发卖了。恰巧姑娘的哥哥寻人照顾您,就从人牙子处将我买了上船。”
她说起这些时,神情淡淡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夏语初虽知道在古代这样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但真遇见了,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下。
何娘子还笑道:“也是我运气好,姑娘您又是个和气淑静的,若不是您哥哥要人要得急,不得挑挑拣拣的,或许也轮不到我来伺候姑娘了。”
“不,你很好,伺候得很好,很尽心,谢谢你。”夏语初望着她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说道。
就是现代请的护工,也不一定有她这般耐心又尽心的。
何娘子听得她这句道谢,望着她眼中的真诚,愣怔了一下,心里流过一道暖流,也笑了:“那是姑娘您心善,若是看着一个人不顺眼,就算再尽心尽力,再谨小慎微,那也一样是刺了人的眼,就像我在孙家,太太可视我为眼中钉一般,男人也是没长性的,不过几个月,老爷就不正眼看我了……”
这话倒是,若是看一个不顺眼,他怎么做都不顺眼,若是看一个人顺眼,不自觉的就会宽容,甚至于任性、骄纵那些小毛病都变成了“可爱”的代名词。
看着何娘子微微有些感慨的模样,夏语初知道她是想起了之前为妾的一些事情了,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何娘子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点彷徨之色,责道:“看我,真该罚,好端端的和姑娘说起了这些。”
夏语初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当,她不是这古代纯正的闺秀小姐,她有一颗来自现代的见多识广的灵魂,根本就不担心被污染的问题。
“你怨吗?”夏语初问道,她突然想知道,对于遭受过被货物一般买来卖去的女子,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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