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他从未见有人将谎话说得这般坦率自然。
心里那丝恼意消散,也笑了,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果你是夏二小姐,你知道你许配的人家是谁吗?”
夏语初手一顿:“是谁?”
任青瑾笑眯眯的:“你求我,我就说。”
“哼,爱说不说。”夏语初打了个呵欠:“小如,送客。”语气再自然不过,好像任青瑾就是来做客的。
小如傻眼了,任青瑾也愣了。
突然,他眼睛一眯,夏语初微微扬起的细嫩颈脖上,两抹红痕明晃晃地晃人眼。
他虽年轻,但出身大户,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并非不晓人事。
他长身而立,指着夏语初:“谁干的?!”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怒气和惊愕。
鬼知道谁干的?关您什么事?您这是要做封建卫道士?
夏语初有些恼火,微微冷笑,并不搭理他的话:“我要睡觉了,你还不走么?别以为夏家没人了!”
任青瑾轻笑,一拂袖,一派贵气:“夏小姐,若是嚷起来,对你更没好处。”
夏语初从穿越过来就憋屈,又是这么个婚前失贞的身体,担心又迷茫,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此刻她怒了,转身怒目而视:“这位公子,你觉得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很好玩吗?因为我名声狼藉,就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吗?我告诉你,你做梦,若不想我好,谁也别想好!”
美目圆睁,秀气的双拳紧握,一身如水云锦白裳轻垂,灯光下的夏语初冷然又傲气,就如深夜盛开的昙花,肆意冷艳,却又带着一丝脆弱。
望着这样的夏语初,一向恣意任性而为的任青瑾愣住了,默然一会儿,低声道:“抱歉。”
夏语初怒视了他一会儿,突然绽放一个灿然的笑容:“原谅你了。”
任青瑾愕然:“唔?”
“因为你长得很……美,嗯,很好看。”夏语初笑盈盈地说,看着任青瑾愣怔了一刻后,脸涨得通红,暗暗磨牙,刚刚骄傲得如孔雀,现在却活像……受了欺负的小猫,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任青瑾咬了咬牙,挑眉一笑,恢复了一派洒然:“过奖过奖。你更美,人说月下观花,灯下观美,诚不欺我。”
他目光热烈大胆,语气有些轻佻,一心想看夏语初羞恼的模样。
夏语初却不以为忤,点头笑纳:“我也觉得我很美。”
小如也在一边肯定地点头:“对呀对呀。”
这……任青瑾又愣了愣,也忍不住压着声音大笑,短短一刻钟,能让他一再出乎意料的,至今为止只此一次。
有趣!
突然,他笑声猛地一顿,低声道:“有人。”
夏语初心头一惊,那种隐约的危险又沉沉向她压来。
低声吩咐小如快点到外间的榻上躺下,自己迅速将桌上两人对饮的痕迹抹去。
一眼瞥见任青瑾腰间的匕首,夏语初沉声道:“公子,匕首借我。”
看见任青瑾询问的目光,她急促地道:“防身!”
任青瑾性子也是当机立断的,不再多问和犹豫,将匕首解下塞道夏语初手里。
这时夏语初听得院门一响,任青瑾从窗户离开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