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懂了,伏在他背上浅浅叹息,“你是担心我,再度想出家么?可是莫言,从前的那一次不怪你,这一次你也别将责任揽到肩上来——我该告诉你,即便是从前那一次,即便是我自己断了青丝,可是却还是没能遁入空门。大师不收我,说我尘缘不尽。”
莫言扶着沫蝉的腿,向上紧了紧,“总归,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强迫你嫁给我,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莫言,你说是不是?”她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嗓音宁静,“别再为那么久的事情责怪自己。我已隔世为人,我今生很好;而今生今世,莫言你从未伤害过我,你是我身边最可信赖的朋友,每当我遇见危险,你都护着我……”
心中的愧疚,这一刹倏然开释。
莫言忍不住停下攀爬,却没敢回头看她。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不怕那愧疚的折磨,他也不在乎她会恨他;他反倒不想放开这份遗憾,不想松开,她的手……
莫言用力吸气,“我来莲花寺,空了大师说你上山来寻一柄剑。大师让我来找你,还要我转告你一句话,说:宝剑之事,你不必问他,因为宝剑一直都在你心里,你自己知道该怎么找,怎么用。”
“宝剑在我心里?”沫蝉仰头望了望被枝叶遮蔽住的晴天艳阳,终于浅缓一笑,“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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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你醒了!”
听见莫邪疼痛的呼唤,纨素和春嫣然等人都围拢到了病床边,惊喜而痛惜地望向他。
在众人的呼唤声里,莫邪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依次从围拢在床边的人面上滑过,毫不意外地并没有找见那个魂里梦里一直在寻找的人。
可是他没失望,只是静静一笑。
所有的分别,都只是为了再度相遇。生死都已经过,千年都已熬过来,他知道即便此时看不见她,他也一定能再找回她。
于是他目光宁静地回望众人,点头微笑,“我醒了。累大家担心了。”
春嫣然控制不住,抱住儿子哭出声来。
纨素立在另一边,紧紧握着莫邪的手,也无声地落下泪来。
“妈,别哭了,儿子没事。”
莫邪安抚完母亲,转过头去,目光落在纨素面上。
阳光全起,天地光艳,纨素一身新娘礼服,更是人比花娇。
看见莫邪转头来望她,纨素这才放开一直梗着的哭泣,让自己哭出声来,“这一回,算我还给你。不曾亲身经历这番等待,从不知道原来死亡的那个原来才是更幸福的,而那个等待的人才最辛苦。”
“莫邪,千年前那一次,我说恨你,恨你杀了我,却原来你比我自己更痛。”
莫邪静静望着她,看见她从未有过的珠泪满面。那位从来被高高供奉起来的巫女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与他在一起时虽然也有过几次真情流露,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放纵她自己近乎失态地哭出来。
如果是从前,知道她是为了心痛他而哭泣,那他一定欣喜若狂。可是今日,此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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