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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5:三生烟火,一世长安(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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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眼前这一刻。

    看她仗剑劈下来,剑光凌厉而毫不留情;还有她面上狰狞的神色,满满的都是怨恨,哪里还有半点的留恋和爱?

    人心都是肉长,于是人心本质柔软;可是若到危机面前,若为了守护自己深爱的人,人心便也可以坚硬如铁!

    若有人以爱为武器,一次一次带来的却都是伤害;那么这爱便原本就不存在,又何必还有半点怜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光袭来的刹那,沫蝉平静伸手,握住莫邪左耳。

    他左耳上,是那枚月光石耳珰。

    那夜流星坠落如雨,那夜竟有一枚星星就掉落进她与他共同的视野。

    那时是他们相依相伴在洞中的岁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时的她,还不知他竟然可化身成为清美少年;那时的她,更分不清自己想到翌日即将到来的分别而心生的惆怅,究竟为何……

    可是她却毫不犹豫地奔下山崖,涉入水中,为那白狼捧起落进人间的星星;平生只运用过一次莫邪剑,却只是为了给它削一枚月光石耳珰。

    说到爱的极致,人们会说“我愿为你摘星揽月”,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为它做到了这般……

    如果说这世间要用什么来作为她与莫邪之间感情的信物,便没有什么能胜过月光石耳珰。在她化身成蝉颠簸在六道轮回里,不幸辗转在畜生道之时,那月光石耳珰却一次次护卫过他——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此时此刻大难临头之时,如果有什么能够成为她守护他的武器,便应该就是那枚来自天上、被莫邪剑切削成形的月光石耳珰?

    想到这里,沫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眼前一切电光石火一般发生,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躲闪。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指尖掠过那月光石的耳珰——

    大楼内发生的一切,大楼外的人都在屏息凝神静听。

    狼族战士全都按捺不住,拼命想要冲进去护主。莫愁却都弹压着,小心警告。

    莫愁自己此时也早已急火攻心,却始终记着沫蝉的提醒:此时外面不光是狼族天下,更有警员守卫。倘若狼族按捺不住,那么非但要死伤惨重,更为狼族的未来断绝了转圜的余地!

    狼族的秘密,只能潜移默化让人类慢慢接受;否则一旦今日全都揭开,那么狼族便再也没有未来。

    “都不要激动。我们要相信小爷,更要相信——沫蝉!”

    凭着狼族的听力,能听见里面厮杀的声响,作为人类的关阙和关心就更有些无助。关阙烦躁问关心,“我们冲进去吧?”

    关心扯住关阙,“今天这场厮杀,我们警员只能做监场的,帮不上任何忙。沫蝉希望我们做的,也只是到这个地步;沫蝉嘱咐了,决不能让警员在今天这个场合丧命,否则狼族的罪过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冷不丁听见楼内发出一声清越长吟!仿佛金石相撞,窗口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不像是爆炸,倒像是星月之光以几何倍数齐集;或者又像是一场突然降临的流星雨,千万颗流星聚集在了一处掠爱:冷艳首席要定你!

    “怎么回事?”人类警员,与狼族众人,齐声惊呼!

    大楼内,仿佛花火盛放。

    一片璀璨纷坠的光芒里,纨素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心口。

    那里莫名地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血红血红的;大股大股的血汩汩流淌出来,怎么挡都挡不住。

    纨素再惊愕抬眸望向沫蝉和莫邪。

    只见沫蝉依旧眼帘微合,眉眼之间竟然有佛像一般的悲悯;而在沫蝉身旁,莫邪则是凌厉浅笑,周身清光流转,又高又瘦的他乍然望去竟像是一柄华光初绽的宝剑!

    “哇——”纨素只觉喉头一甜,张口,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能挡开她的干将剑,是什么能这样轻易刺.进她的身子,是什么能让她的元神刹那间涣散无依?!

    纨素只觉自己身子里,有无数股气流彼此冲撞搏击,个个都排着队冲向天灵感,或者朝着心口上的血窟窿涌了过来——那是她自己的魂魄吧?又或者,是曾经吞吃下的那些女童的魂魄?

    不行,她不能让它们跑掉,否则她就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纨素,你还执迷不悟么?”

    沫蝉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纨素的目光再无波澜,“我早说过,我是姐姐在这世间唯一的克星,正如莫邪是收束干将的唯一方法。只要莫邪出鞘,干将便会自动敛起所有杀气;正如铸剑师干将想起为他而死的妻子。没有莫邪,便没有这两柄神剑。”

    “莫邪?莫邪在哪里?”纨素惊愣。

    立在沫蝉身畔的莫邪便笑了,“你果然该死了,连我都认不出来,还侈谈什么曾经爱我,什么为我复生而来?所有的不过都只是你的借口,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你从没爱过这片天地,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莫邪轻轻叹息,“不过也好,‘莫邪’二字,从此与你再无半点瓜葛。”

    “你在说什么?你是莫邪,你是莫邪剑?”纨素踉跄后退。

    沫蝉和莫邪彼此相望一眼,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

    莫邪望着沫蝉:“真高兴,我就是为她而生的莫邪。手中无剑,心中有我,所以她无比强大!”

    沫蝉也望向莫邪:“我用莫邪剑封住青岩山口,可是我却从来都没失去过莫邪……他始终在我掌心,始终在危险里陪伴在我的身畔,爱我护我,不离不弃。”

    望着两人深情凝眸,无法控制体.内魂魄涣散奔突的纨素,陡然一声绝望怒喊,挥起手中已经宛如废铁一般,再无任何神力的干将,劈向两人!

    “要死,便一起死吧!”

    原本对于这个世界,她也并无半分留恋。爹爹和村人独宠妹妹,上天也只让妹妹能独断天机,她纵然长剑在手,纵然能力敌千军,却改变不了后唐的溃败……这一生唯独贪恋过一个人,千方百计想要留在他身边,却终究到头来,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声:都是错了。

    她成了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既然如此,上天生下她来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让她沦为笑柄,只为了让她孤寂千年么?

    她不甘,不甘啊神纹世界!

    剑刃已无光芒,颓败无力地落下,却是她用尽狠劲的最后一击!

    就算我死,也决不让你们自在地活在世上!

    “叭,叭叭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串子弹急促响过,纨素中弹到底。

    身上无数个血窟窿,从里头飘出无数晶莹透明的气泡样的东东。那些气泡随风轻扬,飘出窗棂,向晴空飞去……

    沫蝉和莫邪回头,惊讶地齐声惊呼,“关大哥!”

    原来方才及时开枪的人,竟然是关阙!

    关阙还是有些尴尬,走过来只望了他们两个一眼,目光便急促转开,“不管怎样,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你们若杀了她,你们自己也难逃重罪。还是让我这个当警察的来执法吧。”

    沫蝉和莫邪相视一笑。

    纨素躺倒在地上,再也收不回飘散的魂魄,她却用尽最后的气力冷笑,“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夏沫蝉,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只有我的骨髓能救活你,否则你就将一辈子都是吸血鬼,一辈子逃不过想要吸莫邪血的诅咒!”

    关阙和莫邪同时望向沫蝉,眼神中都流露出祈求。

    沫蝉却淡淡一笑,“姐姐原来也是怕死,相用这个方式求我救你活下来么?姐姐不必如此多费心机了——小妹我这一回,宁愿自己终身为吸血鬼,也绝不会让姐姐再有机会活下来!”

    “驱魔巫女,天职便是驱妖除魔。谢纨素你从前怎么害虫生,也许只是一己之私,就算可以忽略不提;可是你今生害人太过,便罪不容赦!”

    沫蝉说罢,望向关阙,“关大哥,交给你了。”

    沫蝉和莫邪携手走出医院大楼的大门,等在门外的狼族与警员,登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春嫣然奔上来抱住儿子,扯了一把后来才赶到的夏子孤。夏子孤皱着眉头挣扎了半晌,才说,“这婚礼,还举行不举行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莫愁也早懂事地接来了夏子然和秦雅。以及,朱清航。

    夏子然有些紧张地望了望朱清航,“他是认真的么?”

    朱清航点头一笑,两根拇指又潇洒地勾进西装马甲的口袋里去,雅痞地点了点头,“我在拘留所里见了他。我想这个世上能要挟住他的,除了他夫人,还有一个人就是我。他在欧洲所有产业和秘密,我全都清楚。”

    夏子然哑然失笑,“你要挟他?”

    朱清航眨眼,“他要是敢不让沫蝉幸福,我就跟他拼了!”

    莫邪听了父亲的话,几乎没有一秒钟迟延,他扑通就跪倒在了沫蝉面前。只不过也许是太过激动,要不就是太过着急,他这一跪竟然不是单膝下跪,而是地地道道的双膝下跪!

    莫愁带头起哄,狼族也顾不得警员环绕,群声清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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