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起来,黑脸儿喝道:“敢打我兄弟?找死!”手一挥,众人向陈零冲过来。
陈棋拦在当中,劝道:“算了吧,在这里打架,不是坏了人家生意么?”
黑脸儿喝道:“这个最弱,看那身子骨一折就断了,先打他!”
陈棋脸色一沉,飞起一脚干脆利落地将那人踢倒,再一拳打在旁边一人的下巴上。
陈言不住叹气:“唉,怎么办啊,我不爱打架的。”一边说一边加入了战团。
端砚严严实实地把我和画纹挡在后面,轻声安慰:“姑娘别怕。”
我不是怕,我是兴奋啊。
亲眼看到打架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从小到大,除了在电影里,我都没有看到过打架的。有几次在学校里听说有人打架了,等我兴冲冲地跑去看,结果人家都打完了。唯一一次亲眼目睹的,还是看到一个男人飞毛腿似的在街上跑,后面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一边口中还大叫:“有种的别跑!”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现场了,我推开端砚:“别挡着我,看不见了。”
画纹吓得紧紧地拉着我的袖子,快哭出来似的:“姑娘,小心别让那些粗人碰着你。”
我哪有功夫理会她,跳到椅子上面大叫:“喂!那个死肥猪,你别背后偷袭我三哥!对!拈豆儿,对准他鼻子打!妖精哥哥,打那个穿红衣服的,长那么丑还敢穿红衣服!哎,小萤火虫,你别跳那么高,你个子矮,打他肚子!不对,是侧面,唉,笨蛋,抡凳子啊!砸他!007加油!加油!yeah!”
陈零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那些人,径自走过来把我从椅子上抱下来,无奈地道:“妹妹,怎么你看起来这么高兴啊?”
我捏住他babyface的脸蛋往两边拉,他的脸就被拉成了一个很可爱的形状,跳着脚道:“你过来干什么?过去接着打呀。唉呀,我都没想到,你看起来弱弱的,原来还这么能打。妖精哥哥也是,比nod哥哥力气还大呢。”
兴奋!兴奋!!兴奋!!!
陈零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脸从我手下抢救出来,揉着被捏红的脸颊:“妹妹爱看打架?”
我连忙点头。
陈零叹气:“那也不要站得那么高啊,很丢人呐。”
我一扁嘴,陈零立刻认错:“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那边战局已经结束,对方全军覆没,我方毫发无伤,茶楼损失桌椅碗碟尚未计数。唉,好容易看回打架,还结束得这么快,真不过瘾。
临走时陈棋留了张银票给掌柜的,并且吩咐他派伙计把那些人送去医馆。
一直走到家门口我还兴高采烈的,而其他人都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端砚还显得闷闷不乐的,大概是被我推开而感到自尊受伤了吧。
“今天的事别对大哥说啊。”陈言叮嘱我。
我用力点头,当然不会大嘴巴到处去说,我还想他们下次再带我出来玩呢,然后,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打一架。
陈棋在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看的不是我,是陈言。
进了家门我才知道陈棋为什么看着陈言摇头,因为陈野正板着脸站在那里等着我们,首先就是一顿臭骂:“居然和人打架?堂堂陈府的少爷们出去和人打架!陈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还是带着小妹去的,你们就不怕吓到小妹?要是小妹受了惊,我看你们怎么跟爹交待!”
胆大包天的拈豆儿插了句嘴:“大少爷,姑娘可没受惊,我们倒是被她惊吓到了。”
陈言、陈棋、陈零、端砚、小萤火虫,还有眼泪汪汪的画纹默默地点头。
陈野的目光愕然地投向我,我吐吐舌头,笑问:“大哥,素衣楼和碧月阁是什么地方?”
我好像听到轰的一声,然后看见陈野一副要爆炸的模样,陈言不禁瑟缩了一下,叫道:“不是我们跟她讲的。我们也没告诉她那是……”端砚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唉,nod哥哥人很好,就是和其他兄弟比起来脑子不太灵光。
5乌鸦喜欢金镯子
其实陈野也就是虚张声势地骂骂而已,并没有把事情告诉老爷子知道,只是罚陈言、陈棋、陈零各把家训抄了十遍。家训的内容,我没有看——如果看了,那以后犯错就找不到理由了,所谓不知者不怪嘛。
至于素衣楼和碧月阁,用不着再逼问我也能猜到了,不外乎是青楼烟花地,看他们紧张得那个样子,对于看惯洗头房按摩室满街开花的我来说,实在是不屑一顾。无论到哪个时代,****业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镂月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琴筑完成任务回去秋素商那边。
不过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奇怪,大家都不说话,从眼角偷看着我。镂月站在我面前,低着头,欲语还羞的样子。
为了表现上级领导的关心,我就主动和她说话:“镂月,你的病都好了?”
只听扑通一声,镂月给我跪下了。如果用字符来表示,我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
镂月伏在地上,语带哭腔:“姑娘,镂月再也不敢了,您饶了镂月吧。”原来她刚才不是欲语还羞,而是欲语还“怕”啊。
这是什么状况啊?我被她吓到了,急忙道:“起来说话。”
画纹过去扶起镂月:“姐姐,姑娘最近和气得很,想必是已经原谅你了。不然大少奶奶也不敢叫你上来啊。”
镂月的泪珠扑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叹气:“哭什么?”
镂月吓得脸都白了,又要下跪,我忙道:“算了,去歇着吧。”
见镂月下去了,我才问画纹:“镂月这是怎么回事?”
画纹觑着我的脸色回答:“不是姑娘把镂月打了一顿撵下去的嘛。”
现在我的表情是这样的:×_×
“我为什么事打镂月?”
“……其实……就是……那个……”画纹吞吞吐吐。
我着急,一拍桌子:“快说!”
画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就是姑娘心爱的鹦鹉死了,姑娘怪镂月没有好好照顾它,所以吩咐秦大娘子派人打了镂月一顿板子,罚下去反省。”秦大娘子是大管家秦海的老婆,也是府中管理丫头婆子们的管事人。
我orz了。
为一只鹦鹉就打人板子,陈婴啊陈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小姐脾气啊。
“画纹,把我的首饰挑两件给镂月吧,告诉她别害怕,以后我不会打她了。”镂月那么娇滴滴的大姑娘被人脱了裤子打板子,我都替她感觉羞耻和愤怒,替真正的陈婴给她补偿一下也不为过。
画纹从我的首饰盒里取了一支金步摇,我又让她拿了只玉镯,看画纹去找镂月了,我怎么想心情都很糟糕,于是起身走到外面。
小丫头茧儿正在给花浇水,见我出来便道:“姑娘要去哪里?”
我道:“随便走走。”
茧儿道:“我去叫画纹姐姐来服侍姑娘。”
我忙道:“不用了,让她和镂月两个说说话吧。”
茧儿又道:“那我叫裁云姐姐来?她就在后头做活儿呢。”
丫头多了就是烦,散个步都要跟着,我制止了茧儿,耐心地哄这个小丫头:“茧儿,我就是去园子里走走,不用人跟着。你乖乖的浇花,浇完花就去玩吧。”
茧儿傻傻地道:“裁云姐姐叫我一会儿帮她去巧篆儿姐姐那里去要花样子呢。”
是,是,人家年纪虽小,可也是有工作的。我无奈地摆摆手,自己出了苔痕馆。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已走近了陈平所居的平澜居附近,这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远远的就花香扑鼻。看了一会儿花草,发现自己对植物的知识少得可怜,这些花儿里我认得出的也不过就是玫瑰这一种。于是心情更加恶劣。
从平澜居往西北方向,先是陈言住的中直馆,周围满是翠绿的修竹,颇有些潇湘馆的意思。只是nod哥哥那阳刚气质似乎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想像了一下他倚着纱窗教鹦鹉念诗的样子,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太恶搞了。
出了竹林,绕过顾姨娘的漱玉斋、姜姨娘的亭芳院,再过眠虹桥,便是小鸟哥哥的以沫居和李多的布衣楼。李少和李多感情很好,住处相邻得也近。而陈棋的珍珑院是全府最边角的地方,附近有很多大树,一走到这里就觉得空气都变得阴凉了。
空中传来鸟鸣声,我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在一株大树上发现了一个鸟窝。将裙摆掖进腰里,挽起袖子,我爬了上去。
鸟窝里有三只雏鸟正张大嘴巴不住地叫,大概是肚子饿了在等妈妈来喂食。虽然看着喜欢,我却不敢伸手去摸,因为听说有的鸟很敏感,如果雏鸟身上沾上了人类的气味,它们会把孩子丢到外面摔死的。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一只乌黑的鸟儿飞了过来,倒是不怎么怕人,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歪头看了我一会儿,便飞过来给它的宝宝喂虫子吃。我仔细端详它,那油黑顺滑的羽毛,坚利的鸟喙……唉,等了半天原来是乌鸦,心情再次跌落到谷底,我抱着粗粗的树枝叹气,都没有精神爬下去了。
待这只乌鸦飞走后,又一只乌鸦飞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待它把那东西放进巢里,我仔细一看,竟是一只明晃晃的金镯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告而取是为偷,你懂不懂?”我严厉地批评它,“虽然我知道你们的习性就是爱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可是金镯子有多值钱啊,你们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该有多着急。快点送回去
。”
乌鸦偏头嘎地叫了一声,衔些稻草树枝把镯子埋起来,然后扇扇翅膀飞走了。
这小偷。
我把镯子拿起来揣进怀里,还差点被小雏鸟给啄了一口。我准备一会儿去问问府里谁丢了镯子,就把它还给失主。乌鸦啊乌鸦,我是在替你做功德,知不知道?
正在我准备下去的时候,听到有说话声越来越近,于是我又在树上多待了一会儿,毕竟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在十三岁这个尴尬的年纪,爬树还被人看到是很丢脸的。就算我自己觉得其实没什么丢脸的,但老爷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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