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自当尽力,这话说开元年间,宋州城东有个田家庄,这庄主富甲一方,可是却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他虽然富足,却是整日的忧心忡忡,天下雨了,他怕涨水,淹了地里的庄家,不下雨呢?他又怕天地大旱,先前妻子给他生了个女儿,他日日夜夜的盼着有个儿子,可有了儿子之后,他又整夜的担心儿子,等儿子长大了,他又怕儿子不识字,赶紧请來了老师,可请了老师,他又怕这老师不用心教,他就这样整夜的操劳,四十多岁年纪,看起來都有六十多岁的相貌了!”廖框图毕竟年纪打了,说了一会儿,就停了下來,喝了些茶水。
楚王在一边笑道:“这人真是个蠢材,杞人忧天,想的事儿,未免太多了吧!”
廖框图笑着继续说道:“这田财主家里有一个伙计儿,天天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这田财主甚是羡慕,有一次忍不住问道:‘你每天都有些什么喜事呀,怎么这么高兴呢?’这伙计说道:‘我在东家这里做活,家里还有一点土地,这四口之家,有吃有喝,这难道不就是乐趣吗?’,田财主说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來年大旱,颗粒无收,迫于生计,不得不卖掉土地,只能变成一个雇工呢?’大王,你猜,那伙计儿怎么说呢?”
楚王捋了捋颚下的短须,沉思了一下,迟疑的说道:“可是就此也变得忧郁了起來呢?”
廖框图摇了摇头,说道:“那伙计儿说道:‘东家,我家虽然每天有吃有喝,却是家无余粮,你说得这种事儿,我倒不是沒有想过,可是想也是白想,想要存钱在买一块土地,就我家目前的情况來看,要至少三十年节俭才行,与其这样,还不如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呢?天无绝人之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会有别的办法的吧!’”这话说得楚王沉思了起來。
廖框图继续说道:“这田财主听了也是一阵的默然,忽的,他又说道:‘按现在的行情來看,半亩的田地,要一匹绢帛才行,我给你半匹的绢帛,外加十吊铜钱,还剩下五吊铜钱,你自己去存,如何,’,那伙计儿,自然是喜从天降,千恩万谢,大王,你猜,那伙计儿以后是不是也天天开心呢?”
楚王笑了:“老廖,这也太简单了,那伙计沒钱的时候就那么的开心,现在有了钱,岂不是更加的开心了吗?”
“大王又错了,正因为要存钱,这伙计儿吃顿饭好考虑省钱,买个衣服要考虑省钱,天气变化,他要考虑是不是影响了庄稼,慢慢的,竟变得和田财主一模一样了!”
楚王愣了,他沉吟半晌之后方才说道:“这两人皆是放不开的下场啊!我父兄在时,他们尽心竭力,方才有大楚二十五州之地,我坐享其成,无忧无虑,自当了楚王,这些年虽然威福自专,可毕竟也是破费心力的治理楚国,而今,我儿,,,,,,哎,你的來意,我明白了,草诏吧!寡人退位,从此不理世事,安享晚年了!”
是日,楚王下诏退位,由马云继承王位,马云连忙上表谦让,第二天,楚王在安政殿大会群臣,再次让位马云,以忠孝之名责问之,马云无奈,只好奉召,是日五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