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过来,忙拱手向这位老兄弟致歉,嘴里一个劲的说,得罪得罪。
二老一少嘻笑过后,张飞卿开口说:“这几日老朽也大致了解两位经商的初衷和思路,不知你们二位可曾想过问题的症结在何处呢?”
禄伯与岳震都没有搭茬,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静听下文。
“两位的路子不但没有错,反而可以说是非常的对路。错就错在了没有选对方向,或者可以说是,对咱们大宋朝的国情不甚了解。”
张老先生不知不觉间又扮演起幕僚的角色,条条有理的分析起来。
“大宋自太祖起,国制就是一切权力都收于朝廷,所以吏费支出庞大,而建国以来边患不绝,养活军队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以上种种,使得朝廷绞尽脑汁制定了‘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国策,换句话说,整个朝廷就是一个大商人。你们想想看,市舶司、绫锦院、榷货务、便钱务、交子务等等赚钱的行当,那一个不是官办的?且南迁以来是更胜北朝喽。”
岳震心有不甘的插嘴道:“难道说私营的买卖就没有一丝空间了吗?”
“呵呵,震少有此一问说明还未看清其本相。”张飞卿笑着说:“朝廷为什么要办这么多官商买卖,无非是要取利于民间,而私营若是想与官家争利市井,岂不是大大的不智!”
“对呀!”一旁禄伯听得连连点头拍腿道:“张老哥一席话让兄弟茅塞顿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岳震也略有所悟的自言自语着:“您的意思是说,咱们汇丰号要避开与官商在民间的竞争另辟蹊径。”
张飞卿含笑点头说:“不错,而且不能困守在鄂州,要东去临安,因为・・・”
“因为那里聚集了大宋多数的达官贵人,也是江南最繁华之所在,好!”岳震忍不住拍案而起抢着接住了下文。
“震少果然聪明,闻歌而知雅意。不过老朽说这番话时有一份私心掺杂其中,还请震少、禄兄台恕罪。”说的好好地,张飞卿站起来给他们两个作揖语出惊人。
“啊!”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岳震则赶忙扶住行礼的老先生说:“老伯不可如此,如若即对汇丰号有利,又能对您有所帮助,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您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出来,别再让小子心痒痒的猜来猜去啦。”
“震少,禄兄弟,请随我来。”张飞卿把他们带到了后院自己房中。
两人看着张飞卿神情肃穆的打开随身木箱。箱子用木挡从中而分,一边是大大小小绢裱的纸盒,从颜色上看,有的已经很是古旧,另一边整齐的码放着卷轴,看样子有好几层。
禄伯毕竟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箱子里的物件非同小可,不禁暗中拽拽岳震的衣襟。
岳震也凝重起来,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摆,示意禄伯不必紧张静观其变。
张飞卿好像是忘记了自己来做什么?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一件件东西,嘴里喃喃低语道:“德父啊!弟有负所托寝食难安呀,只盼着能借这些东西寻回大嫂,弟也算对兄长有个交待。”
禄伯听不清楚,岳震可是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明明白白。心里不觉对老人更加敬重,显然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别人的,不知为何托于了张飞卿,但他老人家几年来颠沛流离,却不肯拿出来变卖,乃真君子信人也。
怕老人过于伤情,岳震搀起他宽慰道:“老伯请坐,往事都已随风,追悔伤怀徒乱人意,您老要珍重身体啊。这里究竟有何隐情,不知可方便我们知晓?”
张飞卿坐下稳稳心绪,指着箱中之物道出了一段乱世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