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与耶律休哥见过的汉军决然不同,他们手中端着木枪,身披皮甲,虽然只有不足十个人,却自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凛然气势。
木枪刺出毫不犹豫,刺中之后几乎立刻撒手,ō出带在身上的短刀继续向前——不是百战余生的血勇之士,不会有这么坚定果决的临战反应。
安跋乞都没有跟着冲上来,他带着一队部族军冲上了旁边的另外一座木桥。
有耶律休哥在,这座木桥显然不需要担心,安跋乞都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的责任应该在哪里,相比耶律休哥,他的压力要轻一些,他踏上的这座木桥上,只有四个汉军士兵冲上来。
四名汉军当中打头的一名汉军士兵头戴铁盔,身披皮甲,样貌看不清楚,动作却是格外狠辣迅捷,他手中的那柄木枪此刻已经刺中了第三名部族军士兵,转瞬之间便又将枪尖对准了第五个。
安跋乞都看出了些端倪,这个汉军士兵的木枪每次出击力道都拿捏得将将好,都是捡着契丹士兵没有甲胄衣服保护的地方下手,或者咽喉,或者锁骨,或者大tǐ根部,每次枪刃入rò都是点到即止,半个枪刃没入敌人的身体便立即ō出,力道还未用完,敌人已经栽倒,枪刃已经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要做到这一点,不仅仅需要对力道和度有着准确地把握,重要的是,要有绝对充足的自信,自信能够躲过敌人的攻击和临死的反噬,自信有足够的反应来应对下一个敌人可能在任何一个方向动的攻击。
安跋乞都大喝一声,轮着手中的马槊朝着那名汉军砸了下去。
他别无选择,他骑在马上,马的分量加上他的分量,整座桥梁都在摇晃,身边都是自己手下的部族战士,不管朝哪个方向挥舞兵器都会打到自己人。朝前刺的话……他不敢保证能否刺到对方的身体,但对方一定能够抢先刺中自己胯下的战马。这个时候,什么招数技巧统统没用,简单的论起来砸过去,是简捷犀利的攻击。
然而他的攻击还是落空了,对面的汉军士兵身形一矮,向前抢了两步,已经钻到了他的马槊攻击死角下,手中的木枪斜斜举起,一伸一缩,战马稀溜溜一声凄厉的长嘶,脖颈下被刺出了一个将近碗底大小的血窟窿。
那个汉军士兵就地一个翻滚,左手绰枪,右手攀住了一根没有削掉的粗大树枝,支撑着身体侧着横在木桥边上,堪堪躲过了高高飞起的两只马掌,随即,安跋乞惨嚎一声,连人带马摔进了护城河中。
这一幕生,从头到尾不过呼吸之间,仅仅一个照面,契丹部族军的堂堂副指挥使便已经被人扔下了河,在一旁的木桥上鏖战的耶律休哥挥舞着铁骨朵砸开了迎面刺来的一杆木枪,目瞪口呆的望着相邻的木桥上生的这一幕。浑没在意身边侧面砍来的一柄长刀。
等到身边的皮室兵怒吼着扑上去将攻击耶律休哥的汉兵扑翻,两个人翻滚着滚落桥下,耶律休哥的目光还在盯着侧面的木桥上,那名身形矮小的汉军士兵刚刚翻身站了起来,头盔不知何时掉落了,lù出了线条圆润的脸部弧线,齐耳的短,一对凤目中透sè出冷森森的光芒,雪白的脖颈上连一个凸起也没有——竟是个没有喉结的nv人。
这一刻,耶律休哥几乎被当场石化……
……
吕端递上了自己的名刺,sì中府én前守卫的内卫军官打开看了一眼,恭敬却坚决地递还了回来:“还请使君见谅,这个不行。”
吕端一愣,那军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上穿着一套老式的延庆军服,从臂章上的标识看不过是个御侮校尉,神情气度却颇为老成,没有在上官面前的惶恐,却也并没有这个年月看惯了的武人的跋扈。
吕端皱起了眉头:“本州是奉sì中札前来参与会议的。”
他拿出了李彬的手札,递了过去。
那军官接过来,展开看了一下,又jā还回去,依旧是一样的言辞:“还请使君见谅,此札事涉机密,下官密级不够,不敢逾权……”
吕端有些恼怒了,他扬起了头:“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是哪个将军带的兵?竟敢藐视朝廷大臣?”
那军官却并不慌làn,随手从身后一个身穿低品文官服sè的年轻人手中拿过了一张便笺,取了笔墨出来,态度依然恭敬地道:“请使君写下尊讳、职衔、来自何处、来访何人、所为何事、何时到来……执此én札,自有人替使君通传。”
“荒谬——”吕端一拂袖,冷笑道:“……sì中手札事涉机密,本州来意自然是军国重事,录于纸上,尔等便敢看了?”
那军官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耐心地解释道:“使君误会了,这‘所为何事’一栏,不须详录,只需录下事由即可,例如若使君自请见s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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