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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牌上明明白白标示着这样一个符号。
骆一娘递给祖霖的三本册子,封面上分别写着《数学》、《物理》、《化学》的字样。
祖霖毫不犹豫便翻开了《化学》册子,一篇一篇翻阅着,读得很是艰涩。
这倒不怪祖霖,李文革的手札全用白话文写成,这也还罢了,他用的字体全是简化字,而且是从左向右横向书写,读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倒是期间那些完全用字母数字组成的化学公式祖霖看起来反倒更清晰明白些。
骆一娘神色笃定地站在一侧,陈素暗中打量着她,心中感慨,不管未来太尉府上的正妻是哪一位,这位骆姑娘都不可小觑,就算家世出身真的是个大问题,此人终归难以修成正果,但先入为主,即便做不了名副其实的新妇,稳稳当当一个管家娘子却是跑不了的……
骆一娘的心中却是淡然得很,李文革的办公桌并排三道抽屉,左面的是“military”,中间的是“economy”,右面的是“science”,平日里李文革对这些手札的态度很是随便,经常是想起来就写上一点,从未将这些文案当做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唯一李文革走之前仔细叮嘱过要仔细保管的东西,并不是这些手札,而是他的日记——也是李文革每天都要写一点的东西,有时候可能只写几十个字,但自骆一娘在洛阳初识李文革一年多以来,日日如此,风雨无辍。
骆一娘牢牢记着李文革无意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些文稿,是我要告诉天底下所有人的东西,日记,则是我自己的东西。
自春秋始,太原便是中原王朝的北方重镇,南北朝时更是有霸府之设,朝廷军国庶政,帝京垂拱而悉决于此。隋朝末年,唐国公李渊起兵与此,太原成为龙兴之地,故而有唐一代,太原贵为北都,成为庞大帝国的北部支撑点。当中原王朝强盛之时,太原是讨伐北方蛮夷的前哨阵地,贞观四年李靖平灭突厥的关键之战定襄战役,作为作战主力的三千骑兵便是以太原为出发阵地发兵的。而一旦中原王朝衰落下来,太原又会成为抵御北方蛮夷南下牧马的坚固屏障,太原不失,则天下不失;太原失守,江山危殆。
五代十国,梁唐晋汉周,太原居其三。
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三代开创之主皆先后据太原而有天下,在当时的人看起来,这并不是偶然。
古人论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棋盘之四角两面缘边,摆在角上的棋子要应对的只有两个方向,是为“金角”;而靠在棋盘四边的棋子只有一面缘边,要同时应对三个方向的威胁,因此比之金角逊了一等,是为“银边”;居于棋盘中央的棋子则四边不靠,必须同时应对四面威胁,形式最劣,是为“草肚皮”。在战略层面上看冷兵器时代的中国军事,这个规律同样适用。古人论兵讲求“形胜”,便是这个道理。关中、川蜀,居于天下之角,群山大河环绕间杂,易守难攻,而中有沃野,可养民,可练兵,是名副其实的“金角”;而河东则为两道大山东西护持,沟通南北,是天设地造的“银边”,而河南、河北诸道,乃至大梁、淮上,则为四战之地,被视为“草肚皮”。
唐末以来,因关中和川蜀战乱频仍,加之水利不修,田地荒芜,人口凋零,导致“金角不金”,而历代君主因粮运便利不得不在运河之畔的大梁建都,前者徒有形胜却失了帝业基础,后者虽有基础却失了形胜难以自守。故而太原这条“银边”便越发显得重要起来。
从后唐开始,能为太原守臣者,要么是皇帝的儿子,要么是皇帝的女婿,要么是皇帝的结义兄弟——然而不管是儿子、女婿还是把兄弟,无一例外都会对皇权本身构成直接威胁。
柴荣在继位之前的爵号,是“晋王”,再之前,则是“太原郡开国侯”。
柴荣这个太原侯,也就是个名号而已。
堂堂皇储的食邑,却是敌国的都城。
郭威即位以来,始终居于内忧外患之中,根本腾不出手来收拾河东。另外,当年湘阴公之死,说到底还是郭家负了刘家。杀掉郭威全家的是汉隐帝,刘崇父子手上,却并未沾染血迹,无端被卷入腥风血雨,固然有刘崇利令智昏觊觎大位的因素在,到底还是郭威王峻等人为了所谓的“程序”做下套子引人入彀。自然,当年的刘崇,今日的刘旻,是绝不肯承认自己的贪心害了儿子的,他宁愿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始作俑者的郭威身上。
对此,郭威自然是无所谓的,自己做了初一,便怨不得人家做十五,就像刘承佑做了初一,他郭威同样做了十五一样,没什么本质差别。
对此,柴荣并不认同。
在这个年轻的大周天子心中,妻儿之死,丧家之痛,这笔账每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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