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家园’,恍若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我还清清楚楚记得那我排钱文灿猛然似被人重击了一般,跌倒在地,那声惨烈的叫声:‘娘,儿不孝啊!’……”
廖佑铭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猛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看满脸专注的众人,红着脸道:“然而就是这孬兵,在611高地1号主阵地面临沦陷的危机时刻,第一个冲向敌人,拉响了‘光荣弹’;那年他还没满20岁,是单亲家庭里的独子!出发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也包括我,最窝心的一次啊……其实也不是全因为怕死,而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兄弟姊妹,舍不得家,更舍不得战友;那时的很多人都是为别人活的,我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着我这头一次带的兵末了还能剩几个?我这是害怕他们的父母接到阵亡通知书时那无助、绝望的眼神啊!
早饭大家都没胃口,大家呆坐着沉默的相互脸对着脸。在幻想着死亡的恐怖,在幻想着战场的残酷;一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塌拉着脑袋,眼睛里面含满对失去生命恐惧的泪水,气氛压抑得如同亲身参与自己的哀悼会。
饭后,根据命令我写下了生平第一封家书,也许也是第一封遗书。明白过来来的战士们也在同时急切的寻着自己同地入伍的老乡,相互拥抱着一边流泪一边相互嘱咐着近乎相同的话语:‘倘若我光荣了,请代我回家看看我的父母。’我更看见了我排爱弹琴的老兵何勇毅家书里写着这样的话:‘亲爱的妈妈,我就要去执行一项艰巨的战斗任务了,假如我牺牲在这次战斗中的话,有一笔抚恤金,望按此信照办:(1)伍佰元给母亲,作为我报答您老的养育之恩;(2)伍佰元给厂幼儿园建设用;(3)一千元给我的母校——子弟学校。作为我报敬母校的一点微薄之意吧!’(ps:80年代初,普遍工资是50~70块,一斤米的价格大概在3~5毛左右。抚恤金,按照传统烈士、因公殉职,80个月职务薪金一次性发放,未满少尉标准的一律按照少尉标准一次性发放。荣获中央军事委员会荣誉称号,勋章或证书者按总体抚恤的35%额外补贴。荣获一等功者的额外补贴30%,二等功20%,三等功10%,其他荣誉5%。)
随后的誓师大会我经历了第一次授抢仪式(ps:廖以前是学员兵,学员兵是不配抢的。),或许是雄壮的军乐作祟;或许是56制式武器与74式手榴弹的壮胆,大家的心理逐渐恢复的平静,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了主席台,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着祖国与人民的重托:‘坚决完成任务,不负人民使命!坚决打击敌人,维护领土完整!’
午餐后我们又该出发了,下一站文山县麻栗坡,那里是才是打击南越蛮子的最前线,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我们登车出发时,蒙自的父老乡亲们都来了,大街两侧,锣鼓喧天,载歌载舞,鲜花狂舞夹道欢送我们的出征。看到这些,尤其是听到红河州的各族人民高呼:“解放军你们慢走!你们保重!我们期待你们凯旋归来!”并把鲜花书信投向我们,我们再次热泪盈眶,这是我与战士们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作为一名军人的光荣与义务,这时想着也许不期而至的牺牲,也许并不向先前一般令人心生畏惧了。
军车载着我们由屏边至河口瑶族自治县的南溪镇,830xx部队分为二个主动团,一个团驻守河口红河岸边,与越南老街隔河相望,撤换友邻的驻军。另一团则向老山预设战区开拔。80台军用卡车继续沿八南线向文山前进,沿途的风景异常的迤逦漂亮起来,亚热带的植物透露出一种深绿的颜色,把公路两侧装点得如同在原始森林里面穿行一样,尤其是野芭蕉的叶子在密密的森林里面展示着一种迷人的风景。迷人的景色令士兵们沉重的心情开朗了起来,只有作为陆指毕业的我意识到了如此迷人的景致下在战场中暗藏的艰险与杀机,心中不免忐忑惆怅起来。
车到文山军分区已经是第二天黎明时分了。从各军区配属的装甲兵、卫生员、防化兵、工兵、侦察兵、通讯兵也已经聚集在院子里面。稍事休息,6点值班员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各兵种立即按兵种集合整齐的排在院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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