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我发髻,我发髻间的墨玉发簪被他玩弄在手心里,一头青丝转瞬如瀑布倾泻而下,铺散在床铺上。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苏墨向我用手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将我的长发铺散在那个黑衣女子脸上。
随后又在我们身上铺了一床被子。
我歪着头看了半晌,正是那半掩半露的角度。
他在搞什么鬼。
他一双眸子沉稳而冷静,丝毫没有方才一闪即逝的妖异,那深若寒潭的目光中闪烁着星河般的明亮。
仿佛将这漆黑的夜也照亮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我可以相信他的目光。
那一刻,甚至可以将生命赋予。
我咬了嘴唇怔怔看着他,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我竟始终没有读懂这双眼眸。
敲门那位想必是敲得不耐烦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将门踹开了。
唔,鬼差大哥的耐性的确不怎么样。
看到房内情形的一瞬间,两位鬼差大哥瞬间愣住了。
我透过淡蓝色的床帐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只是大约能猜到他们视角所看到的,呃,的确是口味重了点。
依照我的想象,他们踢开门的一瞬间应该是看到了漆黑的屋子里,朦胧的月光下,青丝床帐里隐隐有女子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散开,罩着被子以一个妖娆的姿态静卧着。
真够劲的了。
床边上的男子白衣若雪,发如乌木,挑了一双狭长的凤眼含笑望着他们。
那轻丝雪衣的襟口分明是半敞的。
两位鬼差大哥想必是要流鼻血了,竟愣在原地。片刻后互相看了看,那意思咱们是不是走错了,之后两个人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大意是说不可能吧,刚才明明看准了是这个屋的。
“两位半夜光临,有何贵干?”苏墨缓缓从床边站起身。
看他那样子倒极是从容淡定,丝毫不见慌乱。
两位鬼差大哥又互相飞快地眨了眨眼,大意我却看不懂了,之后同时向苏墨挤出一个微笑。
唔,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在哭。
他们两个长得本就古板,让他们微笑还不如要他们命。
其中一个鬼差大哥开口道:“我兄弟两人一路寻来是为了捉拿一个不肯投胎往生的女子,”他挠了挠头,道,“刚才明明感觉到这里有她的气息啊。”
苏墨听着点了点头,笑盈盈倚在窗边。
另一个鬼差接口道:“苏公子,我兄弟二人不晓得您也在这里,呃,休息,职责心切,多有冒犯,还望您……”他在等待苏墨帮他圆场,一时不知该往下说什么。
苏墨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挑了挑眉毛,嘴角勾勒着一抹艳若桃花的笑容,道:“二位既然公务在身,在下定然不敢阻拦,更不敢怪罪二位,”他一双墨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摄人心魄,“二位如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空气里的菡萏香气妖娆而迷人,仿佛是在特意为这种情景制造气场。
两位鬼差大哥哪里还好意思开口,干笑了两声,道:“既然苏公子不计较,那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直接关上门撤了。
好利落的一番动作,不愧是靠抓人拿饭碗的。
幽冥司真是后继有人前途一片光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