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从许小西的病房拖到了急诊室.给她接生的还是那次那个李大夫.她看了一下林娜的下身.皱了一下眉头.“羊水已经破了.准备手术.”
因为提前跟医生沟通过.B超显示胎儿比较大.而且是脐带绕颈两圈.医生建议剖宫产.落雪不舍得林娜受罪.大手一挥.“剖宫就剖宫.怎么轻松怎么來.”根本不经过林娜的同意.就在预约手术单上签了字.
林娜沒有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当时还大言不惭的说：“顺生才健康.”
在阵痛之后.她才明白.落雪的决定有多明智.她的神经很敏感.一些平常的疼痛都让她经常哇哇大叫.何况是生孩子这种痛.
沒经历过这种痛的女人.不知道这种痛有多痛.
就在进产房的前一分钟.她紧紧的抓住落雪的手.“小西……小西……”疼痛已经折磨的她死去活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泅湿.她张着嘴巴.一遍遍的喊着许小西的名字.
“你放心.有护士在照顾他呢.你放心的去生吧……”
“小西……小西……他……他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他该洗手了.你放心的去生吧.我一会儿就去给他洗手……”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孩子跟大人都会有危险.
落雪狠了心.掰开她的手指.把头扭到一边.对着小护士狂吼.“赶快推进去.”
在她回眸的那一霎那.她清晰的看见林娜的口型.还喊的是许小西的名字.
“这个傻丫头.自己的命都快沒了.还记挂着那个臭男人.”
落雪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骂她.
半个小时过去.林娜还沒有出來.落雪在外面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想一把推开产房的门去看个究竟.
又过了几分钟.只听产房里哇的一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静.“生出來了.出來了……”落雪激动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不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抱着一个软绵绵的白色褥子走出來.“快來看看吧.你妹妹的大胖儿子.八斤重呢.”
落雪小心的掀开盖在婴儿头上的但三角形的棉布.看见了她日思夜想的干儿子.粉嫩嫩的皮肤.身上脸上都有一层细细软软的容貌.微闭着眼睛.徜徉在襁褓中.他是那么的小.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你要不要抱一下.一会儿我就送他去婴儿室观察一下.”
“我.”
落雪慌张的手足无措.在林娜生产前.她为了做了一个称职的干妈.把抱孩子的姿势联系了无数次.可当真的要抱时.她却紧张的要死.“这样抱不会弄疼他吧.”
“不会.孩子的生命理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落雪抱着那个孩子.像是抱着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累的满头大汗.她看着护士抱着孩子远去的身影.欣喜若狂.“我真的是孩子第一个见到的亲人.我真的做到了.感谢死去的妈妈.感谢老天爷.感谢医生.感谢护士.感谢我的那个梦.感谢我的红裙子……”
她换双手合十.在原地神神叨叨的念着……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林娜被推出产房.落雪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林娜.你真棒.真是太棒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掉了下來.
林娜苍白的一笑.“孩子呢.”
“送保温室观察了.我刚才看见他了.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一看就长的像咱们家的人.”
林娜跟落雪不分彼此豆皮习惯了.她这句话.她有沒有深究.
“现在不要给产房说太多的话.尽量让他休息.”大夫在后面严厉的交代.
“好.好.休息.休息……”
担架床慢慢的被推动.林娜却突然抓住落雪的手.“雪……小西…………他……“
“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会叫人照顾好他的.”
林娜把她的手放进被子下面.轻声安慰.
就在担架车要被护士推走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等等……等一下.”
“小西.”林娜第一时间反应过來.因为麻药还就沒有消散.她用力的扭过去头.看见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许小西.单手扶着墙.佝偻着腰.另一只手无力的伸向林娜这边.
“小西~~~.”
林娜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他的名字.
众人纷纷转身.在看见许小西的那一刻.全都惊呆了.许小西在这里住了大半年.这里的护士大部分都见过他.大部分都听说过他跟林娜之间的感人故事.人人都以为许小西曾不会再醒來了.他却奇迹般的在七个多月后.活生生的站在了林娜的面前.
他们因为爱而活.因爱创造了奇迹.
……
十天以后.许小西守在林娜的病床前.端着一碗小米粥.“來.张嘴.小心烫.”
林娜笑着看着他.一口吃掉他喂过來的饭.然后再吃吃的笑.好像傻子一样.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很帅.但是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许小西开玩笑说.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落雪抱着孩子走过來.甩给两个人一个白眼.“这是今天的第六遍.还差十四遍.”她刚想走开.想了想.“许小西.要不你去问问大夫.看她这种病能治不.”
从见到许小西的那天起.林娜每天都要问上二十遍.我不是在做梦吧之后.才肯睡觉.十天來.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
许小西捏捏她的鼻子.“不是梦不是梦.你摸摸.我是不是好好的.”
林娜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如果是梦.永远都不要我醒來.”
落雪抱着孩子再次飞过來一个白眼.“又來了又來了真腻歪人.走.宝宝.干嘛带你去看狗狗.不在这看这对儿小不要脸的.”
“……”
又是七个月过去了.冬天过去了.春天來了.天气在逐渐的反暖.柳树抽了新芽.小草破土而出.小花开始绽放.
美好的春天來了.一切都是欣欣然的样子.
监狱的大门晃荡的一声被打开.程成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从那扇大门里走出來.他因为在里面表现良好.被获批提前释放.他走出监狱大门.抬头看外面的阳光.因为阳光太刺眼.他用手去遮挡.
还是外面的天气好.
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停在他的身边.许小西跟落雪从里面走了出來.程成微微的一愣.笑着说：“你们來了.”
落雪觉得许小西跟他或许有话要说.就借口走开了.
“娜娜呢.”
“在家做饭.”许小西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程成虽然已经戒烟很久.但还是接了.许小西用打火机先给他点燃.然后又给自己点着.猛吸一口.“有什么打算.”
程成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话.笑着说：“小西你胖了.”
“每天被幸福笑醒能不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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