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二爷而今也是一身的颓丧之气。也难怪,自己的老爹忽然一下就没了,能不颓丧么?“一群势利小人!爹在世的时候,他们哪个不是逢年过节亲自带着礼物前来看问?就是太宗皇帝五征大漠,他们也没少往咱们何家跑。而今爹没了,他们以为咱们何家不成了,翻脸就不认人,什么东西。”
“噤声!说些什么混账话!”何成梁忽然睁开眼睛,骂了一句,接着又好似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咱爹是开国元勋,在今上心头都是挂着号的。虽然隐退过后,太祖皇帝只不过赏了一个从五品的功名以作嘉奖,有官无职不能干涉地方军政。可是就算是那些公爷、侯爷的府邸咱爹也能随意进出,称兄道弟。那些个知府、知县、千户、指挥,可不得对咱爹客客气气?要是咱爹好好地,他们自然会继续客气下去。可咱爹这一去,那些老关系还有哪些能用,我都没底,他们也自然就不会继续客气下去了。”
“那…那以后咱家的生意…”何家二爷听着大哥的自言自语,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收了吧。”何成梁一脸的平静,可袍服之中的拳头却被他紧紧地握着,青筋都爆了出来。
“真的到了这步了?”何家二爷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他实在是舍不得粮食换盐引的大宗生意,每年何家堡堡中将近两千人的开销,将近一半儿是要出在这上面的。没了这一宗收入,何家那将近两千人的家丁奴仆,至少要被砍掉一半,这还不算之前被田度鸣截杀的那些家丁所造成的损失还有需要拨给的抚恤。想到这些何家二爷就是一阵头疼。
“小心为上,要不是老爷子**远瞩,让志谦、志浩去考了科举,恐怕咱们何家这次真得被分食了。”何成梁轻轻地**着自己老父亲的面颊,竭力想要将面上的沟壑抚平。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至于说何富贵他们的抚恤,就把咱家在汾州的那两块水浇地卖了,要是还不够,就把大同城里的店铺也卖掉一个。咱爹活着的时候说过,啥都能欠,惟一不能欠的,就是家丁的抚恤。要是失信于人,那咱们何家,真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何家二爷握紧了拳头,打在了柱子上面,“哎…咱们何家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要卖房子卖地的地步?那可是咱爹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赚下来的家底儿,也是大哥你的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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