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你明知,此去无回……”
影风道:“多谢青姑娘关心。心愿已了,影风没有遗憾了。”
沈若青神色一暗,也只道:“一路顺风。”
影风点头,继续向前。
青衣女子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神色不明,最后叹气离开。
他当初加入烟岸阁并为之效力的要求,便是烟岸阁利用其人脉网找到他多年前失散的妹妹。如今,查到了。他的妹妹被惊渡国异组织抓住,并残害。他要去报仇。明知去那里是送死,然,像他那样的男子,绝不可能放下。
如今那道黑衣背影终究渐行渐远,成为苍穹中的一点。
是了,此去无回。
王纱凉不知,自此一别,终是永远错过。
何为缘?却原来――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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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气,想着还要做的事那么多,别人都在忙,自己却在自怨自艾,王纱凉摇摇头起身准备去和弄轩会和。
刚跑出几步,她不禁想着若阵势退去,靳楼便会出来,会找到自己。于是,她一凝神,径直跑去了全城。
那里,已经一片混乱。
看到撤离回来的兵,百姓们草草收拾后全部往外东城门外奔去。
她又奔出城外,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弄轩一行。廖姜亦率右翼撤兵归来,左翼人也到齐。弄轩向王纱凉点了点头,便又纵马到兵马的最前方大声指挥调度,安排着今后的行程等等。
王纱凉已置若罔闻,往身后望去,战壕痕迹犹在,而尸体已近在二十里的平坦之地。他们以各种惨烈的姿势躺在地上,七窍都是血。恍惚间,她记起当初残琼一战后的惨败场景。
“王后,走吧。”悠女提醒了句,“王朝前太子殿下已称皇,他派了人在日官城接应我们。”
王纱凉点头,骑上身旁的坐骑。
一众人便往前撤去。
人人身上都是鲜血。
走在最前的弄轩闷哼一声,亦咳了口血出来。
他们五人受的伤,终是最重。要不,弄轩还想着,趁此刻靳楼灵力正弱,该回去趁机杀了他。然,他那边新晋的将领也来了,自己终还是失了时机。
靳楼啊靳楼,果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王纱凉双手死死拽紧了马缰。
而过些日子,去了更靠东的城镇。那里,仍是灯火酒绿,一片奢靡。“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找到靳楼的时候,一向沉稳的韩茹都不禁皱起了眉。
眼前的人,盔甲之上染满了鲜血,催动局使用灵力过度,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半山腰上。
“王,请快吃下这药。”韩茹先点上靳楼的穴,止住左手腕的血,再把瓷瓶中的黑色药丸到出喂靳楼吃下,然后连忙开始包扎他的伤口。
“无碍。”他扬起一支手,再挥下,赶到的鼓手便即刻打起了残晔进军鼓。
霎时,羽率领着万马千军便压境而来。如潮般,他们皆数涌进城内。
连战俘都不必去管。他们,能逃的则罢,不能逃的,早已皆数死在因空明之界的力量被改变了的“六合御天”。
顷刻之间,全城里布的,就都是残晔的兵马,城楼上,挂着的是残晔的军旗。胜利,招摇。
全城是最重要的关口。一破全城,残晔的兵马便可长驱直入。说是直捣京城,也不无夸张。
待残晔兵马在全城安顿下来,靳楼一行亦搬入了全城的行宫,以至半夜。月朗星疏。
吐了口气,他这才让韩茹帮自己把脉。
韩茹轻轻叹了口气,开始为他施针,“之前王体内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这次又受到重创。请王,务必好生调养。”
“嗯。”靳楼点头,“把羽叫进来吧。”
“王,这几日你都未曾好生休息――”说到这里,韩茹知劝解也无用,便道,“属下逾越了,这就去叫羽大人。”
她走到门边时,靳楼又道:“待会儿取了针,你便暂时歇会儿吧。这些日子伤兵的照料全靠你,也是够劳累了。”
韩茹欠身:“多谢王。那是属下分内之事。”
走出门外,她才吐出口气,心下有些窃喜。
而屋内的他,终究想的是那娇小的身形。
――想着她穿盔带甲出现在战场上的样子,手执白刃,整个人显得颇有些英气;想着她在阵里敲军鼓的样子。
想起,她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身边离去。
这时,门外已响起羽的声音。
“进来吧。”他提起神道,“如何了?”
羽进屋,略行过礼后,便道:“王箫连那小子倒还有些本事,在那样的环境下都称帝了。不过,他这皇帝不仅做得短,还一定也不安稳。”
“若说这轻敌的,是他们。”靳楼揉了下眉骨,“我毕竟,是在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一切了。对了,先生那边,有没有甚消息?”
羽摇头,“先生说所有一切都已安排好。他亦无需再出面多做什么了。”
“要说来,从我小时候开始,不断教唆我做这些的可是先生呐。”靳楼眼里不动声色地滑过冷笑。
羽闻言大惊,“王――”
“无甚紧要。”靳楼吐出一口气,“修也快回来了,休息一会儿,明日我们便把之后的计划再做最后的商定。”
“是。”羽说完,仍心有余悸地看了靳楼一眼,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