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最老的卜噬法、金钱卦、沙卦都一一用过,已然猜到不妙。
“悠女――”他亦凝眉道,“若是结局不妙,什么方法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
“我从前,都没算错过么?”悠女抱膝问。
“这次的情况有多遭?”
悠女抿嘴,良久才问:“你说的对,结果一样……也没有必要担心。总之,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全力以赴。”
“好。”弄轩笑道,“这才是跟我并肩作战的悠女啊。”
悠女慢慢站起,转过身看向了弄轩,“其实不瞒你,如今,我似乎才觉得,你是真的爱王纱凉。”
弄轩苦笑,“你以为呢……”
“你自然知道,我以为,雅昭她――”
“所以悠女,你应该明白,我永远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弄轩回答,眉间褶皱一点。
“我明白。”悠女低头。若他们之间有了爱,她便不再是他的朋友。这话王纱凉也问过他。悠女拍了拍灰尘向屋内走去,“我们,布阵吧。”
身后的人很久才进屋,仍是笑着,但神色却一点也不轻松,比之刚听说卦象不好时还甚。
“就和算卦一样,下一爻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单独六个爻合在一起是什么卦我们也不知道。”悠女缓缓道出这么一句,然后咬着牙说:“对不起……我坏了规矩。”
弄轩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你也太累了。无碍,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别想了。布阵吧。”
雅昭啊,曾经北陵草原上最动人的蝴蝶,能跳出举世无双舞蹈。
他记得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身体像蝴蝶那样轻,她面带微笑:“雅昭不悔,雅昭很开心。愿你永远安康,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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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王纱凉登临城楼,首次穿了戎装。
城楼下,百姓倾城而出,一脸期待。
一些认出她的人,也一直在感叹,之前的公主为体会这些百姓的疾苦,亲身体验,帮了他们好多忙。
“我们相信,我们王朝军队所向披靡!定能保护我们的疆土!我们大家一起!我华月起誓,与大家同进同退!”她振臂而呼。
弄轩于一旁看她,随即和百姓一同附和。
“王朝必胜!”
“残晔必退!”
……
待人群中高呼声的退下,王纱凉还欲说甚,却突然被一个人抢了先。
那站在人群中貌不惊人的男子脱口道:“请公主给我们老百姓个实话,不要愚民!你看,这里王朝的将军还剩几个?威武的抚远将军已被罢职。现在,站在城楼上的是我们的华月公主不错。不过,您已嫁给北陵王。北陵的王和王后在此,无关王朝。我们王朝是不是已经没有实力了?还有,前几日不让人出城,但还能放人,现在就把我们困在这里,连个信都与远方亲友通不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王纱凉脸一白。虽然街两边的官兵都跑过去用枪困住了这个人。
他继续道:“呵,公主不敢我说吗?现在,还有一个敢说真话的人吗?大家都猜到了,王朝要败了!我们守不住了!即使守,也是他北陵的功劳。恳请公主开个恩,打开城门,让我们这些愚民,能有多远走多远,保住一条性命。死我一个,无妨!”
“还顶嘴!”一士兵的枪头已抵住他的喉头。
周围的民众,已满是恐慌。
“住手!”王纱凉开口喝道,“我们王朝人若内部闹成这样,才是会很快灭亡。”
那些官兵退后了一步,王纱凉看了那人一眼,大声道:“也许长年来统治者亦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但是,王朝若真如你所说败了,那也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前几日我偷偷潜去了残晔,残晔的百姓,是千方百计要去从军,要为国效力。你们呢?逃?能逃多远逃多远?王朝不是我王家撑着的,亦不是军队撑着的,相反,主要是你们这些百姓撑着的。王朝,需要我们一起维护!”
弄轩眯着眼睛看着王纱凉,率先鼓起了掌。
百姓亦高呼出声。
留那一个人愣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城楼下,悠女恰和廖姜站在一起。
廖姜眼里满是钦佩。悠女亦笑了。她和雅昭,果真是不一样的。
回到房内时,弄轩看着刚脱下盔甲的王纱凉,眉眼间皆是笑:“啧啧,我北陵王后果真不一样啊。”
王纱凉深呼口气,“我当时,亦是紧张得不行。其实,那人说的很对……是北陵王和王后,在帮王朝守关卡。呵,太讽刺了。”
“是靳楼,太深谋远虑了。”弄轩摇了下头,“对了,那人被士兵们抓了,怎么处理?”
王纱凉皱眉想了一下,“我去见见他。”
“那我陪你去吧。”弄轩打开了房门,“现在这个时候,你也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人才了吧。”
“嗯,他还不赖。有远见有胆量。还有,听完我说的他露出那样的表情,看来也不是像我反驳他时暗示得那么没有责任感了。他好像――”
“他一开始也说了,他冒死出来说这样一番话,死他一个无所谓,是为了让我们开城门,让别的百姓逃走。所以,他还懂得牺牲。”弄轩说出了王纱凉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