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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一会儿,她又扬起了头,任凭那些灰尘落了原本清澈眸子一层迷蒙。还是把半月琴丢了,她左手高抬,右手平弯着放在左手之下,活动着手指,左手像压弦,右手像在撩拨。她在弹唯一会的一首曲子。“月凉纱”。
弄轩摸了摸鼻梁,似像在思考什么。――他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可以那么孤独。
许久以后,他起身走向马车,才忍不住又张口,却是第一次带了些隐约的小心,“哟,沉幻这是病了么?在干嘛啊?”
“弹琴。”
“琴?这里哪来的琴啊。嗯?难不成……”弄轩摸着鼻梁道,“我娶了个疯子?”
王纱凉缓缓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混入这场争夺,谁不是疯子?”
不待弄轩回答,她讪笑一下又下马,再上车,拉下轿帘,关住了他眉间不禁意的一抹神色。
“你休息好了,我们走吧?”王纱凉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
再一会儿,弄轩又驾着马车向前。
一路不停地说着话:
“哎呀,我说你就说句话吧,这一路多闷啊?”
“我堂堂北陵王怎么地你了?”
“未来王后?”
“沉幻姑娘?”
……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到了。”
也是有些烦那些礼节,弄轩把马车驾到王宫侧门,便带着王纱凉悄无声息地那里进宫。
比之王朝,比之残晔,这里的王宫又是另外一番样子。
王纱凉只抬头扫视了一眼,也没有过多言语。
一路上,侍卫宫女们见了弄轩皆一丝不苟地行礼,弄轩笑着回应。――这样的人,恩威并施,的确是深赢了民心。也许他们若见着王偷偷从侧门带了个女子回来倒少不了有些鄙夷地,不过此刻的王纱凉束发而穿男衣,他们也只当是弄轩又结识了某个高雅的知己。
王纱凉面无表情地跟着弄弦在偌大的王宫里奔走,画楼雕阁,檐牙高啄,飞檐长龙又如何,这些终比不过他在雪夜里伸出的一只手。――又动摇了么?王纱凉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真当真自己在百乐宫说的是对的,靠得越近,自己就越依赖。
听到侍卫禀报之后,修立马赶去了梧承宫。
看见靳楼斜卧在床榻上的样子,他惊讶了一下,继而马上又露出了果不出所料的表情。
一旁,韩茹为他施着针,深深凝了眉。
“很严重?”修问韩茹。
“嗯。幸而我们及时找到王……否则,这毒怕还真解不了。”
“毒?”修瞪大眼睛看着靳楼,“她竟然给你下毒?”
靳楼吐了口气,看了一眼修,也不说话,懒散地皱了下眉。
“还有,你去北陵抢亲之事已天下皆知,残晔百姓在外自是维护,却难免不会对你有微词啊。”
微眯了眼睛,靳楼才张口:“那就昭告天下,抢亲的不是我,是北陵王。那若云公主是残晔前王后高月,亦是王朝华月公主王纱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