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执意如此么?”靳楼轻抬了眉毛。
“你让我所有的亲人都离开我!你要我如何呢?”太后眼里有了泪光。
“儿臣还在啊。还是――”靳楼眼里滑过了一丝凌厉,“母后从小就没把儿臣当亲人呢?”
“你……”太后扬手指向靳楼,却还是说不出话,“无须多说。呵,大不了我就随你父亲去了。”嘴上如此,心里却也是极度的不安。
“母后,你看你。鎏金金钗,缨络,花黄,胭脂一样不落,还是很爱惜自己身体的呢。母后这样,难道还想让儿臣以为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么?”靳楼面上浮着笑意。
太后无力地垂下了手,自嘲般笑了一句,“好啊……呵,也怪不得,他们会败在你手里了。”
靳楼又一笑:“那母后好好保养身体,儿臣先告辞了。对了,晚上出席宴会时,身上的首饰还可以多一点,那样才能称出母后的华贵美艳啊。”
太后缄默,看着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走出房间。
――到底是什么开始,他和自己开始变得那么陌生的呢……
夜黑。亥时。星楼上满夜的星颤动出夺目的光。
光彩夺目的太后立于星楼之顶,用残晔语道:“多谢诸位百姓关心,哀家身体甚好。先前的不幸已随死去之人淡去,如今的新王,是上天选中并赐给残晔的唯一的王,新王千岁!”
“王千岁!”
“千岁!”
“千岁!”
……
声音久久回荡。
很久之后,站在太后身旁的靳楼才扬起右手,全城百姓就此噤声。他便大声道:“自今日起,残晔所有百姓免税三年,监牢里凡属轻犯一律释放,每户生一子赏骆驼一头,生一女布二匹,凡所外来者,皆以残晔百姓待之。”
语毕,星楼之下暴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千岁!”
“千岁!”
“千岁!”
……
此次的声音比适才更大,响彻了九重云霄,愈加颤动了星光。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回到寝宫后,照旧再掠出王宫,径直去了行流宫西厢房。
轻声推门进去,看见床上的还是安详地睡着。他皱了眉,还是没醒么……不应该啊。是因为在缺云山强行冲开穴道受的内伤么?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
再走近,靳楼又坐在了她的旁边。睡梦中的女子面色竟是难得的祥和宁静。再凑近,竟有许久未曾绽放过的笑容溢在她嘴边。看着看着,自己的嘴边也泛起了笑。――只有在她旁边才能感到几分宁静吧,况且,此刻的她不吵也不恼。
他把手轻轻放于王纱凉的脸颊,而后轻轻抚过,只是一瞬间抽离。――睡梦中的女子皱起了眉头,而后神色越发焦虑,一会儿,她的手缓缓抬起,凭空抓着什么。
靳楼蓦地抓住她的手,“月儿怎么了?我在这儿。”
床上的人仿佛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梦境,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眼角竟生生流出泪来。嘴里的呜咽声随之而来,她挣开靳楼的手,捂着自己胸口,仿佛有哭到窒息的疼痛。
“月儿,月儿!”靳楼轻轻摇了她。到底是梦到什么了……她会如此难过……
枕头须臾就湿了大片,待天将明时,她才慢慢安静下来。放下手,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后,她再没有动静。只是,她的眼睛仍是没有睁开。
靳楼也暂松了口气,带了满眼的疑虑看着王纱凉。
他拿来锦帕,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再用手抚过她的发丝,道:“是我啊……早说要查查你身上陆续发生的奇怪之事,是我耽误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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