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11-25
二月末,朝廷传来消息:去年八月,匈奴和鲜卑南下,北疆大将军宋宁破敌于赤城、山阴,斩首十一万。南匈奴王日晖死,鲜卑回缩五百余里。正月,天子为犒慰北军,起驾巡边,亲往嘉奖,原东朝庶政,暂转回长乐宫西朝由太后领尚书台代理。
我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哪里有天子巡边的道理?”
“天子巡边,戎守江山是我朝惯例。太后娘娘监国,放陛下巡边,熟悉边疆将领,这是准备将军政也交给陛下主理了。”周平说着,脸上浮出十分喜悦的笑容,叹道:“太后与天子能母子同心,并无争权之事,政出一统,真乃我朝臣民之福,天下之幸。”
我想起南滇小国这里夫妻、母子、父子斗得难解难分的乱局,不禁点头。
南疆春早,三月就已经有了炎热之气,一场瘟疫从易门、玉溪漫延。南滇是潮热之地,几乎每年都有瘟疫,所以当地滇民索性以季节来给瘟疫命名。但这场春瘟,势头比往前要急,迅猛无比,竟在十天之内夺了近百人的性命,五名在那一带经营的汉商也染上了瘟病,急派奴仆来使领馆求救。
我在给本馆做足了防疫措施以后,立即和荆佩等人携药东去,幸亏时生逃离王城时留给我做报酬的大象阿弟十分熟悉东去的路程,在我的催促下竟用六天功夫就赶到了易门。几名汉商都是在外行商的积年老手,颇解疫病防治之道,在发现病势后采取了正确的措施,虽然病重,但还没有死人。
我先给几位汉商诊脉确定病情用药以后,立即外出查究当地瘟疫的实况。但这是巫教盛行的地方,大多数村寨都只信任教坛分坛的巫医和祭司,并不欢迎我进村寨治病,直到几名汉商病好,当地有跟他们做过买卖的山民才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抬着病人来找我救急。
我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易门治病,带的药都是这半年里在南滇研制出来的新药,药效要比煎煮的汤药强快,很快就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对这些病人我不要求诊金,却要求他们每人病愈后,都要对二十个亲友宣讲我说的治疫基本常识。
易门、玉溪一带本是滇国二百年前的王城所在之地。因为当地频频发生地震,王城才向西迁移,落在苍山之下。由于故王城在地震中沉入了澄水,神庙和王族宗庙也在水中,所以这一带的死者都奉行水葬,以示遵祖敬神之意。
水葬污染水源,却是瘟疫爆发的罪魁祸首。
我教的治疫防瘟的第一条就是禁食生水,亡者必须火化,这与巫教的教导和当地风俗背道而驰,一开始由于接触者少,又有治病见效之功,并没有多大反弹。但过得月余,随着治愈的病人的数量增加,治疫常识传播开来,却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
巫教分坛的祭司竟纠盲目教众打上门来,幸好有几个受过恩惠的村寨反应迅速,将我接到寨子里结寨自保,一场风波,便有惊无险的过了。
春瘟是民生大事,况又发生在开发程度较高的故王城所在之地,王庭和巫教本该及时派人防治,但此时两方正处在对峙争斗的时候,谁也没有遣使救治,只有当地山民惴惴不安的求神祭祀。
周平接了回报,得知我已跟当地部落进行了半官方性质的接触,试图与他们一起防疫治病,大喜过望。连忙召集境内汉商,调派药材,加派人手来听我调令,趁机市恩于民,收买人心。
我手下有了能干的文吏,便将染病治愈并愿意随我治疫救人的山民组织起来,进行统一编制,负责当地防治瘟疫,乱时治安,春季耕种等事务。
越是危乱,越容易造成权力真空,使六神无主的百姓重新承认统治者,这由防治瘟疫而衍生出来的临时安民组织,已经是我照搬了后世政府的几大基本职能捏合起来的。架构远比部落村寨式的自然权力组织合理,在危乱时各司其职,凝聚力和应变能力相对来强悍,短短一个多月,就已经收拢了临近六十多个部落和村寨,两万多人。
这已经相当于在其国内另行构建了一套绝不相同的行政系统,只要危机过后,再依情依理依利将之维持下去,这足以危及其政治根本。可惜如此大事,巫教与王庭竟没有丝毫警觉――其实当地督司和祭司都已经意识到了大权的旁落,可惜王庭和巫教上层正在进行权力争斗,连春瘟都不治了,谁还有空理会这瘟疫横行之地的小小变故?
周平和徐恪眼见易门事有可为,便鼎力支持,加派药材人手,务求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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