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次，谭歆和贺成义一道过来，又带着粉红色的香水百合，不痛不痒地慰问了几句。我看姑姑神色倦怠，便以姑姑刚打完点滴要休息为由送他们出去。送出大门，谭歆走过去开车，贺成义站在门口和我说话。
“小影，你等等，相信我能给你你要的幸福。”贺成义开心地说。
“什么幸福？”我不大感兴趣，“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不想欠任何人的。”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你欠我，是我要补偿你……”
“无所谓，”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幸福于我可有可无，你做什么都没关系，只是别打扰到我。”
及至走到了通道，隔着纷扰的人群，我还能看见贺成义站在门口，神情哀痛，眼中皆是不舍与后悔。一瞬间，仿佛我又变成了他精心呵护与照顾的小女生。
进病房的时候，姑姑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拿出花瓶中的花束，带上病房里的垃圾，扔到转角楼梯旁的垃圾桶里。
“你太过分了！”
一句厉声斥责出现在背后。我吓了一跳，脚下趔趄，忙扶住垃圾箱站稳。
谭歆站在我面前，脸色煞白，眼睛冒火，一副要把我撕碎嚼进肚子的样子。
“谭影，你真是欺人太甚！”谭歆咬牙切齿地说。
“她不喜欢百合。”我向来无视于她的气急败坏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和她解释，可能真的有些心虚。
“不可能！”谭歆重重地否决，“奶奶说姑姑最喜欢百合。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何必殃及池鱼！这是我送给她的！”
“是，她以前是很喜欢，”我平静了语气，笑得有些心酸，“但是岁月荏苒，沧海桑田。人都是会改变的，洗净浮华之后返璞归真，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香气太浮躁的东西。”
“你们都是一类人！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是养不熟的白羊狼，我不会再来了！”谭歆气冲冲地走了。围在走廊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了，垃圾桶里的百合香郁依旧。
原来这些年，他们都自诩为东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