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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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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答应了要和姑丈一刀两断。

    姑姑安安分分在家里守了一个月,等到婚期到了却失踪了,原来是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和姑父去民政局注册了。未婚夫那边大发雷霆,整个酒店包场准备婚宴,礼堂里政商界名流均已到齐,婚车开到谭家家门口,新娘子却不见了。

    如此老套恶俗的情节是我小时候在佣人们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八卦而来的,那时候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就是书上说的“反对封建礼教,反对婚姻包办,追求自由恋爱的五四新时代女性”的活生生模范?

    显然理想和现实之间是有鸿天巨沟的。

    第一次见到想象中的姑姑是在九年前,那时候我十五岁,司机老徐开车接我和谭歆放学。趴在车窗上,我看见一个双眼通红的女人躲在谭家墙角,脑后盘髻,头发被秋风吹得有些乱,脸颊脱皮,一件灰黄色西装式外套松垮垮地套在单薄的身上。

    谭歆和我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因此都没怎么留意。进了家,佣人接过我们的书包脱掉我们的毛大衣。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夫人在涂指甲油,祖母坐在大厅里看电视,但是她注意力显然不在电视之上,没隔一会儿就问佣人外面那人离开没有,她的眼睛有些微红。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我那勇敢的姑姑。那一年姑丈得重病,家里穷得挨不下去了,才硬着头皮想要回娘家求帮助,但是又站在外面不敢叫门。

    早在她偷了户口本跑去登记的时候,祖父就对外界宣布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姑姑在外面站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勇气进来,最后拖着羸弱的身子走了。

    晚上祖母言辞闪躲地和祖父讲起了这件事,坚持了一下午的眼泪就这么一颗接一颗滚落,被祖父训斥了一顿。

    之后我一直没有看见过她,直到高二那年我给a大的贺成义送仙人球,夏至已过,天气逐渐炎热,从出租车里出来一时间有些受不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贺成义,然后走进保安室等着贺成义自己出来。不期然保安室里面已有一对夫妻,男的坐在轮椅上,裤腿随着保安室的风扇转动晃荡,若不是看见他脚上穿着鞋,我会误以为他是个残疾人士。

    保安室很狭小,一个保安加上他们夫妇就有三个,再加个人就更显拥挤,我自觉地退出来,姑姑开口叫住了我。本来我不想理会的,秦柔说我这个人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整个心就像一个四合院,外人关在大门之外,朋友可以走进你的庭院,却只能看见院子里养的花花草草,而不能真正登堂入室。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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