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希望妈妈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否则妈妈会很难受,但是他非常想念妈妈。
吃号里那些无法下咽的饭时,他经常说:“我妈妈做的饭最好吃!”
咳!整个是个孩子!
“阿卜杜!你妈妈来啦!”
一天中午,在大院跑号的小令狐(所谓跑号,是所方用一些情节轻微的关押人员,在各号之间作些服务性工作,比如吹哨、放水等,信息自然要比我们灵通)趴在南墙高高的窗户上激动地说了一句,又匆匆溜掉了。
如晴天霹雳,把阿卜杜震得张着大嘴,半晌说不出话。
“不会,不会。我家到县城,走路要一天多,还要坐两天汽车,到乌鲁木齐,再坐火车到这里。我们都要用一个礼拜,六十多岁的人,从来没出过门,也不懂汉话。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欺骗我,拿我开心……”他拉住我,像给我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直到监管人员叫他出去,他还不敢相信,十分疑惑的走出号门。也就是二十多分钟吧!当铁门再打开时,进来的阿卜杜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光头上戴了一顶绣花的新疆小帽,上身穿了一件绣着花边的绸衬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显得十分英俊。他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哼着歌进来,竟好像是刚刚逛商店归来。这样的包袱有两三件。当他打开包袱时,我们全都目瞪口呆:
就像变魔术,眼前出现了:
铺床用的,厚被子、薄被子、褥子、枕头、花床单、花枕巾……;
还有穿的,夏天的衣服、秋天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外衣内衣大衣应有尽有,满满堆了一地……;
还有吃的,上百个烤得焦黄酥脆的馕,一小纸箱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牛肉干、羊肉干……;
最后让全号人发出欢呼的是一大口袋“莫合烟”,足足有好几斤!(后来烟被所方拿去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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