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以后,他再也提不起精神发号施令,对号里的事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惴惴不安的等待最后的结果――他怎么能踏实呢?万一人家钱照收、刑照判,那可就全完了。
一天,他拿出新买的一个笔记本,让我在扉页上写几个字。我沉思了一下,把他的名子隐在里面写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虎归山林,来日方长。”
算是鼓励他面对未来。他珍惜地把本子包好放在褥子下。
我至今感到内疚。以我当时和他的关系,是可以给他一些规劝的。我应当给他以支持,让他坚定和丑恶的东西作斗争的信心。从道理上讲,需要用斗争取得自己的权利,忍让只能使坏人更猖狂。可是我没有,我只给了他廉价的同情。在一定意义上讲,我也是帮凶。
但是,如果他的抗争招致更大的风险怎么办?
可是?我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而且和他心照不宣,现在虽然忍了,但仇是结下了,在等待时机爆发!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早上当他抬起头来时,我看到的竟是一个深目高鼻的二十左右岁的“老外”!手上缠的绷带渗出鲜血。原来他是维吾尔族人,住在南八号,因为受同号人的欺侮,忍无可忍,一拳击碎厕所小窗户上的玻璃,用碎玻璃自卫。所方在问明情况后,立即把他调到南一号。之所以调到我们号,我想可能是由于号里有老赵这个回族人,再加上最近以来号里比较平静,一直没闹什么事的缘故吧。(很快,所里为了消除隐患,把所有小窗户的玻璃全部卸掉。)
破烂的衣衫,遮不住他强健的肌肉,深眼窝里那双淡黄的眼睛,总是带着忧伤的眼神。赵君虎称他为“穆斯林兄弟”,我们则叫他的名字――阿卜杜(其实他的名字叫阿卜杜勒,为了顺口我们省去一个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