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到了齐肩长,低头看着地上一堆头发,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快感。
我拂拂肩上的碎发,转身把头发放回工具箱,再次走到顾禹面前,扬起笑脸:“看,这样你就不能扯住我的头发了,这样或者我就不会――委、曲、求、全了。”看着顾禹一点点沉下去的脸,我依旧笑得灿烂,“我又惹你生气了。”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罗洛!”顾禹牙关咬紧,扣住我的手腕。手腕里传来的疼痛感说明顾禹是那么用力地扣住我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啊!”我暗舒一口气,放松紧得发疼的喉咙,说:“我在‘不委曲求全’!”一字一句,清晰得残忍。
顾禹不发一语,已是盛怒。他火热地气息喷在我脸上,火热得让我的眼睛渐渐酸涩,水汽上涌。
我指指被扣住的手腕,问:“我要把手腕也砍掉吗?这样你就不会对我有所牵制,我也不用委曲求全,那你也就不用为这个生气了。”
顾禹松开我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的水汽让我看不清他脸上那表情是什么表情。我低头看着被拽红了的手腕,眨了眨眼,眼里的水汽终是汇成了眼泪,滴落在地上那杂乱的碎发中,消失无声。
我看着顾禹那擦得蹭亮的皮鞋向我靠近,在它们停在我跟前的时候,我抬起头,失了水汽的眼睛变得清亮,清楚地看清了顾禹的脸,似乎他依旧燃烧着怒火的眼里有一点点心疼?
他伸过手来,捧住我的脸,用拇指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声音里却全是隐忍的怒气,“原来,你认为我对你是牵制?”
我不回答,踮起脚尖,吻上顾禹的唇。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做出这个举动,或许是失控了,或许是内心的渴望,总之,我不愿听到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声音。我宁愿他对我恶言相向,我宁愿他对我冷嘲热讽,也不愿看他这般盛怒的情况下依旧隐忍而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会让我动摇,我会更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