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银色的u盘,溜溜达达地从隔壁房间走来。她将u盘插上了我的笔记本,顺手点开了一个文件,说:“老雷今天中午给我看的,叫我帮他分析下。”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老雷有案子,竟然不给我看,只问你?亚妮拉丝一眼看出我的心思,不由笑道:“你那时不是不在吗?你在麦当劳吃东西。”
我尴尬地看着她,“不要特意强调出‘吃’这个词。”
亚妮拉丝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却见屏幕上播放的,是一个珠宝展览会的现场。春光明媚,展厅外那碧蓝的海洋,反射着柔和的阳光。窗明几净的大厅中,服饰光鲜的上流人士们正闲适地走来走去。
因为是珠宝展览,顾客中以女性居多。只见一个又一个身材窈窕,打扮入时的女士们,或流连柜台,观赏商品,或立于镜前,搔首弄姿。正愉悦地欣赏着自己的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安设在角落里的监视镜头给拍了下来。
既是美女如云,我激动得口水直流,忙于欣赏视频中各色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女性。突然,一个金发红衣的女性映入了我的眼中。
虽然身处房间,她依然戴着墨镜。那墨镜很大,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一点也遮不住她那如太阳一般的光芒以及可爱。扭着纤细的腰肢,她直奔镜头而来。对着镜子,她从手袋中掏出一支口红,细细地涂着。她的年纪并不很轻,应该已经超过了三十岁。然而她的身材却极好,性感,凹凸有致,皮肤又保养得如同孩子一般细腻。我能感觉到,这女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别样的活力以及热情。突然,她对着镜子,顽皮地露出一口洁白秀气的牙齿……
“真是个尤物!”我由衷赞叹,“这种甜妞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你看看,亚妮,这身材,这皮肤,这种魅惑的气质!直看得我这个聪明冷静的侦探也有点血脉贲张了。十九是个影星吧,你说呢,亚妮?”
亚妮拉丝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只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铁盒子,为自己泡了一杯金银花茶。
我极其鄙夷地白了她一眼,心道:“身材平平的你,一定在嫉妒身材火辣的人家吧?唉,女人啊!”
正当我打算将视频的分辨率调高一点,好细细观赏下红衣影星那深邃的乳沟时,突然,一声枪响,一缕硝烟,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呼,打破了会场的喧嚣与和平。
我大为惊讶,忙将视频停止,回头去问亚妮拉丝,“怎么,老雷请你看电影吗?”
“看电影?”亚妮拉丝摇头,“看电影要去电影院啊,毕竟在那里才最有气氛。再说,人家老雷有女儿有妻室的人,你不要把我和他放在一起瞎扯。老雷是我的朋友,我可不喜欢破坏朋友的家庭。”
“难说。如果哪天你爱上你女友的丈夫……”
“我对婚姻没有兴趣。你还是不要在这种八卦上费心思比较好。毕竟不会有任何的研究成果,还浪费时间。”说着,亚妮拉丝冲着笔记本向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继续观看别废话。
我点开了视频。
只见慌乱的人群中,只有那个红衣影星,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娴雅,以及淡定。她慢慢地撩起风衣的下摆,露出只穿了黑色网点丝袜的大腿。那结实的大腿上,绑着n排弹药,还有三只锃光瓦亮的勃朗宁。
她慢慢地举起右手,将一只黑得发亮的glock-17放到唇边,呼的一声,轻轻吹去了枪口的硝烟。在她的前面,一个身形壮硕的展会保安,扎手扎脚地趴在地上,腹部一摊鲜血。人,早已不动了。
短暂的沉默。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忽然,屏幕中的那些人,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像一群无头苍蝇,他们惊慌失措地乱跑。又是一声枪响。还是那位红衣影星。一手执枪,枪口指天。“抱歉,”她柔声说,那声音甜得似乎能把铁也融化,“我可不想伤人。大家合作一点,都趴在地上,好吗?”
就有两个妙龄女子,身材异常娇小,都穿着与女影星一样的红色反光大风衣,戴黑手套,戴着遮住大半个脸的黑色墨镜。其中一个生了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她们迅速地向金发影星靠拢。影星抽出别在大腿上的手枪,一一丢给她俩。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女人,兴许是受不了这种可怕的气氛。尖叫了一声,她朝着展厅门口狂奔而去。一缕硝烟,那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她那细瘦的小腿,在血泊中缓缓地抽动。
“我说过,”红衣影星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全部,趴下。是你的耳朵有问题,还是你想试试我的枪法?至于你,莉莉!”她回身用手枪敲了敲那个黑发女孩的脑袋,“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按下我的枪口?我本来可以将那个蠢货一举击毙的。现在,你看,是一击毙命舒服呢,还是半死不活舒服呢?”
黑发女孩偏了偏脑袋,却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就将空着的左手伸进了风衣口袋。
只听一声脆响,满地绚然。珠宝展览会的所有玻璃柜台,就在这一瞬间化为碎片……
嘈杂的声音。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抽搐了一下,随即变成了雪花点。
我呆了半晌。
“这,这是……”我大惊失色,竟然站了起来。
“卡地亚的珠宝抢*劫案,发生时间嘛,是在今天早上。”亚妮拉丝淡淡地喝着茶。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每天都忙着吃嘛!你难道还会关心这个!”亚妮拉丝毫不客气地抓紧各种机会损我。
“但是,但是……”我很有点不服气。
“据卡地亚的老板说,”亚妮拉丝懒得跟我辩论,索性转换了话题,“被劫走的珠宝价值,总和超过八千万……”
“八千万!”我眼前一黑,又慢慢地坐回了椅子。八千万,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八千万,能做多少事情啊!八千万!我傻笑着,半晌没有回答。
“行了行了,”亚妮拉丝叹道,“别琢磨了,那八千万它压根就与你无关。卡地亚的老板倒为这件事急得要死。不过,在我看来,钱不钱的暂且不算一回事。毕竟钱丢了可以再赚,但是……”
我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你的意思是……”
亚妮拉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极为涩滞。
“刚刚传来的消息,”她低声说,“那个中枪的保安,叫什么鲍尔・布兰特的,在医院不治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