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27
品芳楼是大上海最富盛名的苏式早茶楼。它不若街头巷尾人声鼎沸的早点铺子那样客似云来,也不具富人流连金贵奢侈的高级会所的做作格调,品芳楼别有一番心平气和闲云流水的味道,因为它处于平民区的闹市中,且朴素中带着神秘,亲切中略藏品味。正对着的就是一片廉价的弄堂,而背后却是繁华无比的茉莉大道。
它的客人总是不多不少,不致冷清也不致嘈杂,它的食物是地道的苏州味儿,虽然苏州与上海很是相似,但是苏州的尔雅韵味,却是浮华上海滩的一道素净纤纤的风景。
江智悦一个人静静地靠着二楼窗边坐着,外面阴沉冷清,失了春意盎然,竟多了几许萧肃之感,诡异的很。铅灰色的天空,究竟是隐藏了多少亟待吐露的秘密,才憋屈出这样一副脸色来。
看来有场雨的来临,是躲不过了。
江智悦静静地看着窗外忙碌的生机,漫无目的,倒显得自己有些空虚的感觉,不知是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这里色香味兼具的小吃,还是因为在等待的人迟到了所以等的有些焦急,江家大小姐有些凝重的侧脸,伴着空气中飘渺且湿润的忧郁之气,渐渐入画。
智悦的眼睛乍看来有一股子的温和贤淑在其中,可是仔细品味,会发现这双深沉地近乎黑色的眼眸里,隐隐散发出一种强势和控制欲来,只不过层层睫毛和略微朝下的眼角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般的无辜,掩盖了她内心最真实的一面。然而,眼睛和心灵,却是长相不同的双生子,究其根源,还是一模一样的,谁也别想撒谎。
这阵子江家,沪系的事情纷纷扰扰惊心动魄,黑云压顶城欲摧的压抑感挥之不去。往大了说,沪系现在的地盘纷争并未完全消弭,虽说父帅攻城略地这些年来几乎难逢对手,除了几年前记忆犹新的那一次艰苦卓绝的对鄂征讨,沪系军阀还面临着强悍的川军的不妥协,和已收复的湘军的蠢蠢欲动伺机谋乱。
沪系上下为了一统南方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譬如当年的对鄂战争,除了李由在最后的恶战中痛失双腿之外,智悦还清晰地记着那年她从奉雅回到上海之后。
“姑姑?”智悦和家仆拖着行李出现在大帅府的门口,却看见她的小姑姑一脸愤然与失望地也拖着行李,正风尘仆仆地朝门口走来,冷不丁地一抬头,看到掺杂着惊讶却有开心的智悦,眼泪簌簌而下。
“悦儿!”江宽的二妹江宛一把拉过智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顾自己愈哭愈烈。
“姑姑,你怎么哭了?”智悦示意身后的随从把行李搬进去,自己顺势拉住了江宛的手,想要拉着她往回走,江容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拽住了智悦的胳膊,死死地立在原地。
“姑姑?”
“悦儿,姑姑要走了,你,。”未罢,江宛又是泪流满面,凄凄惨惨的样子是智悦打小到如今见所未见。
江宽有兄弟姐妹三人。印象中的姑姑江宛意气风发,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意思,和父亲江宽甚像,而三叔江宏比之,就多了甚多纨绔子弟的懒懒散散,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务正业。
爷爷江哲最看好父亲的未来,定能成就霸业,却认为最聪明最有才华的儿子,是江宏,溺爱不已。所以,说到哭哭啼啼,她宁愿相信是三叔江宏,也绝不会把这情境和小姑江宛联系到一起。
“走?”智悦这才想起来江宛手里的行李箱,和她一副诀别样子的征兆,心有不安。
“姑姑你说笑了吧?你走去哪儿啊?”智悦不敢相信江宛姑姑说的话,或者说,不敢把这话与她心中所想,合二为一。
“我没说笑。”江宛也回头看了一眼行李,或者说,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华丽门庭,一瞬间,浑身的刺儿都竖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悦儿,姑姑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